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不來攻擊水寨,是以為勢單力薄,沒有法子一邊頂著岸炮的炮火,一邊攻擊水師。可若是鐵鎖被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一破,我軍水寨便再無遮攔,只能是硬著頭皮和漢軍水師一戰了。到了那時,兩軍攪和到一處,縱然炮火在厲害,也是投鼠忌器,不敢亂髮。因為一旦有所不慎,就會傷到自己水師將士的性命。楚流煙此番所言之事,雖是懸測,吳國公亦不可不察。”
朱元璋沒有想到楚流煙居然提出這麼一個設想來,不覺倒吸了一口冷氣,悚然動容說道:“楚軍師的懸揣,倒也有幾分可能。只是就算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有此意圖,也難奈我軍水師營寨。千尋鐵鎖均是本國公召集應天的技藝出色的鐵匠,廢了極大的功夫,百鍊成鋼,一般的刀劍斧頭砍到鐵鎖上,估計連個印痕都留不下來,漢軍水師想要令我岸炮無效,勢必先要破我江面的千尋鐵鎖,這可不是容易之事,本國公有辦法讓他們都喪生了岸炮的火力壓制之下。”
對於吳國公朱元璋自信滿滿的此話,楚流煙卻是一點也笑不出來,只是搖頭說道:“刀斧不能損傷,未必其他法子就不能損傷了,吳國公,你還記不記當年王將軍樓船直下江南,想要一舉蕩平東吳,也是在江面上遇到了鐵鏈,王將軍令人用盛著麻油的火炬捆在船頭,燒斷了鐵鏈,一舉攻下了此城麼。”
朱元璋一聽楚流煙此話,不覺粲然一笑說道:“此事本國公如何不曉得,只是世易時移,這個法子絕不能成功,若是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真的採用這個法子,我便讓岸炮狠狠的轟擊一陣,令他們自己的船隻著火,不但功虧一簣,而且是自尋死路。哈哈,楚軍師覺得本國公所佈置的手段如何。”
楚流煙冷冷的笑了一聲說道:“吳國公所見倒是毫無錯謬,只是吳國公請想,自古兵無定勢,水無常形,兵法本是詭道,未必會拘泥於常法。我等面對的敵人並非是已然作古的王將軍,而是眼下的漢王陳友諒,此人心機深沉,帳下也頗有幾個厲害的幫手,恐怕不會依樣花葫蘆的照搬照抄這等過時的法子。若是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之中有人推陳出新,想出了另外的火攻法子,恐怕吳國公的岸炮雖多,也是徒勞無益之事。”
聽的楚流煙如此一說,朱元璋也猛地醒悟了過來,心中忽然覺得大為不妙。和漢王陳友諒鬥了這麼多年,依舊是個不勝不敗的局面,可是漢王陳友諒的勢力卻擴大了許多,軍力也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若是真的讓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採用了其他的火攻法子,弄斷了鐵鏈子,那麼這麼多年以來苦心經營的應天水師必然要面臨覆頂之災,若是讓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一舉擊敗了,則幾無可能保全實力抗擊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的水陸夾擊,到了那麼時候,應天城離著淪陷的時日也就不遠了,自己也極有可能會被破城而入的漢軍捉住,被屈辱的帶到漢王陳友諒面前,做了他的階下囚。
一念及此,朱元璋覺得透心透涼的,心中大為驚懼,慌忙對著楚流煙急切的詢問道:“楚軍師此言自是有理,本國公以前確是未曾想到這一點,如今照這般情形看來,確是大有可能。若是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採取這般舉動,則應天水寨勢必無法抵擋,恐怕應天的水師也會由此全軍覆滅,此事甚為重大,只是眼下應當如何防備,方能不令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得逞所願,本國公心中卻是毫無計議,還請楚軍師藉箸代籌,替本國公妥為謀劃。”
楚流煙聽的吳國公朱元璋一變成了這般的態度,心中已然明白朱元璋也已然明白了這一點。不覺微微頷首,隨即一思忖,覺得如今情勢急迫,也沒有什麼太好的法子,唯有派人派船到鐵鎖處巡視,先行摸清漢軍是否有這種意圖,方才可以計議下一步應當如何行事。
心中起了這種想法,楚流煙只好苦笑一聲對著吳國公朱元璋說道:“吳國公,此事甚為複雜,眼下也不知道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究竟會不會兵行此著,抑或是若行此著究竟又採用何等的法子,眼下我等可以做的不過是嚴加防範。若是能夠派人潛入漢軍的水師之中,探知訊息,若是能夠知己知彼,倒也不必如此憂心此事。”
朱元璋一聽,微微遲疑了一陣說道:“楚軍師既然也是無法可想,眼下也唯有如此,我即刻便派人前去水師營寨報信,令水師將領日夜派人巡邏,嚴加防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用火燒的法子弄斷鐵鏈。並令多排水師將士護住險要之地,不讓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窺探我軍的底細。”
楚流煙點點頭說道:“此事正該如此,吳國公的區處極為妥當。若是水師將士能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