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些殘存於地表上的積水瞬間吞噬了它們,將它們一併溶解。
沒有生根的雪花似乎有了些許欣喜中的遺憾。它們那樣的從從容容,那樣的欣欣喜喜,卻不能給闊達的道路添置上精彩的一筆。也難怪,即使它們是熱情奔放的,可冰冷的路面還是將雪花的柔弱與秀羸徹底湮滅。
那些急匆匆的腳步,那些來回馳突著的車輛,就是這般肆意來回地碾壓著,踏踩著。亮光光、寒森森的地面,你是找不到絲毫的雪花,只有那堅硬的路基和應景樹木間還能逗留幾許秀邁的雪花。
順著村子的大路,孫剛一直往西。往西就出了村子,就是原野。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能充分地全身心地感受著雪夜裡的靜謐與美妙。
緩緩地走著,偶爾有匆匆的行人與孫剛擦肩而過,也有三三兩兩的是剛從別人家出來的,他們高聲的說著酒話,或悠悠盪盪或歪歪扭扭的行進著,全然沒有任何拘束甚或這樣的行進是一種玩世不恭的形態。
此刻,已經沒有了光亮,視線顯得有些模糊但不是黯淡。因為這是雪夜,有著玄妙莫測的暗光指引著你。
仰望。天空是鉛灰色的,周遭絜靜無聲。
孫剛靜靜地感受著這裡的靜謐與安寧。
雪花縱肆隨意的飄拂在臉上,寒浸浸、溼潤潤的,儘管此刻,已經時不時地拭抹著從頭髮從額間滲溢下來的雪水,但,還是感覺到,這些雪水是不含一絲雜質和虛偽的。
不管人的思緒多麼豐盈抑或簡單,孫剛還是會去這樣認為:雪花想說的、雪夜想抒的盡在其凜凜冽冽中。
腳下旁邊就是一塊油菜地。孫剛想到了,這些被白天裡的雨水洗滌了身上的塵埃後潤澤鮮活起來的農作物,已經以自身的潔淨迎接著雪花的潔淨。她們同樣是帶著驚喜的張望以熱情、熱切的懷抱迎接著雪花的蒞臨。
雪落的聲音,如花,開放在沃饒的大地。冷峻的夜空,雪花劃破凝重,一群芳香的語言,撒滿人間。
雪花,她枕滿了夜闌的撲朔,將自己最大的情懷投送到了廣袤希望的田野。視線裡,她們漸漸地用潔白的身體輕盈地覆蓋在蔥蘢的農作物上,已是滿眼的銀裝素裹,這些農作物啊,此刻像極了純淨的嬰兒,恬靜的香甜的沉睡在溫暖的襁褓裡。
難道這些雪花是屬於原野、村莊、穡地、植物的,她們在這裡是可以覆蓋的更深刻更廣闊,存留的時間也可以更長些。
舉目鉛色的曠宇,一朵朵,一片片,一團團,鋪天蓋地,蜂擁飄灑,瞬間,就會讓無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