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畫面:野火突燃,急速向四周蔓延擴充套件,野草的血肉和筋骨瞬間化為灰燼,乘著沸騰的熱浪衝天而起。冷風肆虐,筋骨分散,漫空飛舞起一群黑色的精靈,跋山涉水,飄向遠方。
兩三棵沖天白楊在田間地頭拔地而起,長得挺拔,秀直,高傲。
有風吹來,白楊東搖西擺,咯吱咯吱地響。幾隻隱藏在夏季濃密茂盛的樹枝綠葉裡的鳥窩顯露出形跡,醒目地高高坐在樹梢頂端的樹叉裡,搖搖欲墜。
根巋然不動。楊樹沒有犬牙交錯的虯枝,枝條訓練有素地斜刺刺地層層向外伸展,整齊劃一地把樹幹包圍,一圈又一圈。輕輕一折,“咔吧”一聲,脆生生地斷成兩截。
樹的汁液迴歸到根到幹,蘊藏著,蓄勢待發。樹尖卻如高高揚起的戰刀,揮舞著,直刺天穹,寒氣逼人。
在地埂上轉轉看看,發現沒什麼問題,播種前的排水溝做的很到位,所以沒什麼積水。
回到家裡,和爸爸彙報了一下情況。
吃過早飯,孫剛正在院子和家人曬太陽,聊著天。突然間,從前堰塘邊傳來一陣豬的嚎叫聲,於是,整個鄉村的寧靜被徹底打破了。
“爸,誰家殺那麼早的年豬啊?”孫剛感覺的很奇怪,一般年豬是在臘月中旬才開始。
“估計是周老根家裡的,周輝不是十六結婚麼,殺得了。”
“哦,咱家年豬還沒著落呢?”孫剛家裡今年沒有養豬。
“等你想起來,早就過完年了。”孫媽接茬說道。
“你大姨家今年養了兩頭豬,我和你姨夫說好了,一頭留給咱家,你不是二月間就要結婚了嘛,得留著。”孫剛的大姨每年都養兩頭豬,一頭賣錢,一頭殺年豬。
“那過年還不是沒吃的?”
“你大姨家殺的那頭年豬,有咱的一半,今年你表哥表姐他們都不打算回來過年,所以他家消耗不了那麼多,錢我都給了。”
“呃”孫剛無話可說,爸媽想的太周到了。
“對啦,剛娃,這幾天找個時間把西屋裡的棉花拉去彈幾床棉套,好給你做新被子。”孫媽想起來這個事。
“嗯,反正今天有空,我現在就拉過去吧。”說完,孫剛就起身去西屋搬棉花了。
雖然還有十幾天過年,路上也有不少人上街趕集,買年貨了。
他們或騎腳踏車、摩托車,或拉著架子車,或開著手扶拖拉機,或步行。老人孩子們歡笑著,潮水一樣地迎著初升的太陽,在陽光遍佈的金色裡一浪連著一浪地流動著,形成農村臘月裡一道不可或缺的獨特景觀。
孫剛把棉花留在彈被套的店裡,和老闆交代一聲,就回去了,已經很熟悉了,等他弄好了,會給孫剛打電話,孫剛再來拉被套。
回去的路上,行人逐漸增多
196。雪夜
196。雪夜
晚上吃完飯,又一場雪如期而至,漫天飛舞,輕盈曼妙。
孫剛除了欣喜,還是需要出去感受的,是親身感受、真心感受,需真情融入。
出門前,孫媽說道:“帶一把傘吧。”
“帶傘幹嗎?”
她顯得有些驚訝:“下這麼大的雪,你出去不帶傘。”
孫剛隨手關門的同時,只說一句:“媽,沒事,外面下的是雪。”
出了大門,時間將近八點,空中雪花漫舞,顯得徜徉恣肆,它們已經將村子裡矮小的房屋塗抹上了一層晶瑩亮堂的雪白。
沒有一絲的風兒,這裡的沉靜、這個夜晚似乎就是雪花獨自的舞臺。
夜晚是冰冷的,而雪卻讓寒冬多了溫柔,添了浪漫,增了靈性。
此時已是夜幕降臨,初上的華燈給粉妝玉砌的世界籠上一層淡淡的彤色輕紗,為白雪雕飾的一座座城堡增添了一縷縷溫馨和夢幻,再不那樣蒼白、悽寂。
沿著村中道路前行,很快便來到了村子中心。也不知道是誰家那昏黃的路燈,此刻已經成了雪花飛舞景緻中的燈影道具,這樣,就能充分地看清那雪花飄舞的身姿,確是那樣的美妙,那樣的輕盈。
孫剛裹緊著衣領,是在盡力地不讓這些雪花撲打在脖頸裡,可是,雪花就像是個精靈,頑皮中紛紛地在他的頭頂上慢慢雲集,儘管,人體的溫度足於將雪花融化,可是,這些雪花似乎就這麼執拗,一個勁地飄著落著。
因為白天的一場小雨,使得到處都是溼淋淋、髒兮兮的樣子,這些雪花顯然是不能生根的,它們再多麼地密集,還是不能落地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