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欠女人的太多,總算有機會為女人做一件好事。”煉大笑起來,說:“你們倒真像一對夫妻——可你們究竟誰是新郎呀?”他看著她們,抓起一個蘋果,分成兩半,他指著蘋果的籽,迷惑不解地問:“告訴我,你們左搞右搞,如何才能給我搞出一個孩子?”羽桑的臉頓時紅成一塊布,笛沉下臉,她那琥珀似的棕色眼眸中射出冰一樣的寒光來,她盯著她的兄長,煉保持著那副嘲笑的嘴臉。“你們玩玩行了,還要當真?這算什麼?”當他的口氣變得陰森起來時,羽桑害怕了,她掙扎著要逃離這個即將發怒的活閻王,但是笛按住了她。“坐在這兒,他吃不了你。”她聲音平靜,就像早晨的空氣,然後她問煉:“你就是來說這個的?”煉說:“這世上的女人必須聽男人的,而且,不能因為你的緣故再讓男人受傷了。”笛說:“自從你被那怪物趕出森林以後,我還第一次聽你說這麼多廢話。”煉說:“你得給我嫁個真正的男人,否則我和所有蚩尤人都會被你弄瘋掉。”笛說:“滾開這兒。”煉說:“丫頭,我讓你幹什麼,那就是你的命運,我可不是嚇唬你。”笛從一塊肉上拔出一把刀來,緊貼著煉的褲襠插進土裡,那薄薄的刀生氣地在煉的命根子前嗡嗡顫抖作響。“你還是去想想你身邊的女人的命運吧,她們各個都那麼不幸——你大概不在乎再多一個吧?”她殺氣騰騰地說道,“回去操你的燦蝶兒吧,再跟我廢話,我就讓她守寡!”
笛和落天兒的故事(4)
煉垂頭喪氣地沉默下來。笛的話刺痛了他,使他想起那些被他毀掉的女人。
“讓我坐一會兒,丫頭。”他低聲說,“我們再說說。”
笛把刀子拔出來,扔到地上。
她說:“想想我當初是怎麼幫你的罷。如果你還有心腸,就應該記得是誰給你那三十三個女人報信的。”
煉由於他欠下的這份無法償還的人情債屈服了。他坐在那兒想了很久,後來嘟囔著說:“很奇怪,她們都跟我進了森林。”
笛說:“魔鬼傷天害理,但是有趣。”
煉說:“丫頭,我現在是蚩尤人的神。”
笛說:“你換了個殼子,就被稱為神了,我看都是一樣見鬼的勾當——你現在不過是要把蚩尤人都折騰到外面去罷了,這和你把那些女人折騰進森林裡沒什麼不同。”
煉說:“蚩尤人會比那些女人幸運。”
笛說:“誰知道,你覺得有趣就行了。”
煉就這樣意猶未盡又不太自在地磨蹭了一會兒,終於想到了能討好他的妹妹的心意,他說:“對啦,我決定去中原看看,我要從那兒給你們帶回一件禮物。你們想讓我弄回點什麼?”
羽桑在邊上輕聲說:“我們想要個孩子。”
笛說:“這倒是匹配我們的禮物,而且是你這魔王能辦到的。”
這是笛和羽桑商量好的,她們要收養一個孩子,他最好跟蚩尤人毫無關係。
煉有點吃驚地說:“奇怪,你們也許有福了,老巫師說我做的一個夢裡有一個預兆,我會在東方靠海的地方取回一個孩子,他是我需要帶回山谷的四樣東西中最難以琢磨的一個。”
笛說:“你什麼時候又開始做夢了?”
煉說:“那是我最後一次睡覺時做的最後一個夢,我在夢裡變成了一棵大樹,我的周圍全是花,頭上有一顆太陽像一個破燈籠似的正在四分五裂,腳底下還有一輪月亮,後來滿天都是大風,雷電也在閃耀,等一切都安靜下來,孤零零的樹上掛著一枚見鬼的蛋,從裡面鑽出一隻大鳥。我拿這個夢去問有黃,老巫師說,四分五裂的太陽是指東方有穹,蚩尤人在中原的故鄉,那個孵出大鳥的蛋,意味著一個孩子是我和蚩尤人需要的。”
笛說:“我才需要這個孩子呢,你得為我去做這件事。”
煉說:“蚩尤人的女神,你求到我,那是我的福分。”
笛說:“你就是跑趟腿罷了。如果真有這麼個孩子,他會指引你去找到他,因為他會比你更像個魔頭。”
煉說:“你越來越像個巫婆啦。”
笛因為這件事高興起來,她拿過一罈紫蒿酒,跟他的巨人兄長連幹了幾盞。煉雖然有神靈之威,卻不勝酒力,他迷迷糊糊地醉了,又不能睡覺,就和笛以及一些漂亮的女巫們過了一個下午。笛讓女巫們在院子裡給他演奏樂曲,他一邊逗著鴿子,一邊聽女巫的笛聲,許多年來第一次平靜得像一塊石頭。
煉後來很留戀這個讓他變得異常柔軟和透明的下午,就像他在笛的院子裡進入了一個沒有過去和未來的夢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