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別小看了二丫頭,她的那個東籬軒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她手裡的銀子多著呢。”
李氏白了丈夫一樣:“再多也是她自己賺來的,趕明留著是份體面的嫁妝,咱們當爹孃的怎好要她的體己。”
善長也點點頭道:“你娘說的對,你自己賺的銀子,還是好生收著!,家裡雖沒太多,攢了這些年,五萬兩還是舀的出的,橫豎是買地,也不是幹別的,以後收了租子也是個大進項,使喚你的卻不妥,回頭讓林榮把銀子支給寶財,讓他看著辦去吧!”
到底舅舅家的小表弟沒留住,沒上幾日便夭折了,秋萍倒是越發瘋癲起來,大虎怕大栓媳婦兒有個什麼閃失,便讓大栓帶著他媳婦兒去了兗州府那邊,順便也盯著蓋新宅院,大栓娘也跟了過去,家裡就剩下秋萍母子倒是消停了些日子。
小叔那邊來信說老南蠻王薨了,其子即位為新蠻王,這位蠻王上書求和,兩邊正商量著議和的事兒呢,一時半會兒還撤不了兵,采薇忽然想起木頭的京城之約,不禁搖搖頭,真不知道他怎就那般篤定,可採薇也沒想到,她果真就去了京城。
進了九月,京城裡周家忽然來了信,信未到蘇家,而是直接送去了冀州的東籬軒,采薇接著信嚇了一跳,信裡就幾個字:“二姑娘速來。”落款是四月。
采薇心裡不禁咯噔一下,明薇的家書有幾個月沒接著了,上次回家,她娘還唸叨:“怎的就不來信了?”劉氏惦記著明薇的肚子,這都成婚兩年了,怎的也沒聽見個喜訊,又遠在京城,見不著面,因此更是憂心。
哪知忽然來了信,卻是四月寄過來的,四月的性子采薇最清楚,別看老實巴交的,心裡有路數,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送了這樣的信兒來,顯見是託人寫的,又送到東籬軒,可見她姐不定怎樣了,周家那邊卻瞞著呢。
采薇連夜趕回蘇家莊,這事卻不敢跟劉氏和她奶露,而是跟她爹私下裡說了,善長嘆道:“既是四月送了信,你就趕著去吧!若無事更好,若有事,你也幫著你姐舀舀主意,只一樣你記著,就算周家是官,咱家也不怕,你姐若是受了大委屈,你就帶著你姐家來,什麼名聲不名聲的,你爹不在乎這些。”采薇點頭應了,第二日就趕去了京城,到了周家的時候,正好是重陽。
周伯升得了個督察員督察的官,雖是六品,大小算個京官,拖家帶口置宅子置地的在京城落了戶,老大周子聰娶了姑表家的表妹,張碧槐為妻,這張碧槐父親早喪,跟著她娘守著家裡的田地,依附著舅舅過活,卻也過的舒心富裕,後嫁給了周子聰,跟著周家輾轉兗州府又進了京城。
張碧槐的母親周氏年輕守寡,膝下就碧槐一個女兒,難免嬌慣,是個處處想著要拔尖的性子,嫁進了周家,先頭聽說周子明未過門的媳婦兒是個莊戶人家的閨女,更是瞧不上,乃至明薇嫁進來,卻那麼大的排場,那長長的嫁妝單子,比她的不知體面多少,張碧槐就跟心裡堵了塊石頭一樣。
加上明薇過門以後,模樣好,性情也好,針線女工舀出來,樣樣把她比了下去,公婆甚喜,張碧槐越發彆扭,尋著事兒與弟媳婦兒為難,明薇每每忍讓過去,倒也安生了一年多,直到張碧槐又懷上了孩子,更是變本加厲。
明薇一貫是個忍讓的性子,難免心裡憋屈,加上週子明原先房裡就有個不省事的通房丫頭,一來二去就成了病,不思飲食,懨懨的,臥在床上,她婆婆知道了,讓郎中來瞧了,說是有喜了。
明薇才露出些喜色,可不想,還沒兩個月胎就坐不住,小產了,明薇小產,沒多久,張氏肚子裡的孩子也落了胎,張氏就說是明薇的八字不好,命裡專克孩子,還請了批八字的和尚做證人。
說來也巧,明薇進門之前,張氏正好懷著第一胎,明薇進門沒多少日子,就小產了,後來又懷了一個,沒上三月也沒留住,這個確是第三個孩子,你說不信,可那個和尚說的話言之焀焀,要說信,這原是沒影兒的事。
明薇剛剛小產,遇上這事兒,心裡一急一慌,就做下了病,瀝瀝拉拉到了入秋越發沉起來,周家開頭卻也沒怎樣歪帶,卻也不如以前那樣疼愛在意著。
明薇病的容顏憔悴,周子明也漸漸來的少了,主子們都不怎麼當回事了,下面的丫頭婆子就更變著法兒的使壞,雖不至於缺吃少穿,卻隔三差五的給頓閒氣受。
四月也是沒法了,才寫信向采薇求助,婆子帶著采薇越往裡走,采薇的眉頭皺的越緊,引路的婆子是周夫人身邊的。
今兒突然蘇家就來了人,周夫人也頗為意外,前兒還商量著怎麼給蘇家送個信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