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秋眼瞅著二奶奶的病越發不好,倒是也怕有個萬一,可信還沒等著送去,蘇家倒是先來人了,沒來旁人,卻來了二奶奶的親妹子。
周夫人心裡也嘀咕,讓個沒出門子的姑娘來做什麼,見了采薇,卻頗有些意外,年紀雖不大,可說出的話入情入理,讓你挑不出一點錯處,卻也不想二兒媳那樣一味軟弱,說話雖和氣,可話裡字字都帶著骨頭。
周夫人心裡也明鏡兒似的,兩個兒媳婦兒之間頗有嫌隙,雖說明薇的性子可人疼,可碧槐畢竟是親侄女,加上前面那個和尚說的話,周夫人不信也信了一些,明薇病的沉了,怕旁人過了病氣,才挪到了偏院去,哪想到剛挪了去,采薇就到了。
采薇一進她姐住的院子,看見裡面這個蕭條的境況,眼眶都紅了,跟旁邊的婆子道:“我倒不知,你們周家原來如此會過日子,二奶奶就住這樣的破院子?”
那個婆子忙道:“是大夫說二奶奶這個病有些過人,夫人便做主先挪到這裡,趕明兒等病好了,仍回二奶奶的正院子去。”
采薇點點頭:“你們家倒都是怕死的就把我姐一個人扔在這兒,回頭我倒是問問你們家老爺,這算哪門子的規矩。”
婆子臉色有些難看,有心辯駁幾句,卻在采薇的目光下不由自主退了一步,這位二姑娘天生的有些令人懼怕的威嚴,。
采薇一進院,就看見四月在廊下正在一個小炭火爐子上熬藥呢,院子裡一個人都有,就連她姐陪送來的那幾個丫頭婆子也一個不見。
四月抬頭看見二姑娘,眼淚唰就落下來了,想著在家的時候多好的光景,如今卻落得這樣沒人理沒管的,越發難過上來,一下撲過來叫了聲:“二姑娘……”便哽咽的不成聲了。
采薇喝道:“哭什麼?還沒到你哭的時候,我姐呢?”四月道:“在屋裡躺著呢。”采薇回頭瞥了那婆子一眼:“媽媽這就回去吧!免得我姐的病過在你身上,回頭你要有個三長兩短的,也怪到我姐頭上,我姐可擔不起。”婆子悻悻然走了。
采薇邁步進了屋裡,屋裡倒還算齊整,她姐靠躺在床上,都瘦成了皮包骨,小臉兒一點血色都沒有,憔悴慘淡的容顏跟入秋凋零的花一樣,讓人都不忍心看。
采薇進來,薇抬了抬眼皮有氣無力的道:“采薇你來了,你再不來,咱們姐妹這輩子恐也見不著了……”
54辨是非二姑娘大鬧蘇家
采薇坐在床邊上;明薇伸手抓住妹妹的手,觸手的熱度令采薇皺了皺眉,雖不過重陽,屋裡已經點了炭火盆子,身上也捂了一床厚厚的被子;屋內的窗子都嚴嚴實實闔著;竟是丁點都不透風;一進來就一股子沖鼻子的炭火氣;想來不是什麼好炭。
明薇躺在炕上連咳嗽的力氣都快沒了;采薇便問四月:“人都病成這樣了;怎的也不見請郎中來?”四月抹了抹眼淚道:“先頭請了郎中來的,說大姑娘這病過人,略開了幾劑藥就走了;後來再請說請不來了,郎中也怕的。”“放屁,怕病人,當什麼郎中,難不成就讓我姐在這個院子裡等死嗎,這是誰家的道理。”
四月道:“我們院子的人都被大奶奶打發出去了,那幾個沒良心的也忘了姑娘常日對他們的好,趕著跑的乾淨,我去求姑爺,姑爺說,不過先在這個偏院子裡治病罷了,等治好了仍挪回去,聽著房裡那個壞丫頭的枕邊風,哪兒還顧得上夫妻情分,這邊院裡是大奶奶當家理事,姑爺若不出頭,大姑娘就只等挨欺負的份,我跑到前面夫人跟前去求,夫人倒是讓我出去抓藥了,也只出去了那一次,才尋了個代寫書信的給二姑娘捎了信,過後再也出不去的了,連角門都是大奶奶身邊的婆子守著,安心要置大姑娘於死地呢。”
明薇閉了閉眼,有氣無力的道:“現在還說這些……這些做什麼?橫豎是我……自己不爭氣,連個孩子……都保不住,還牽連了……牽連了張氏的孩子,她恨我……也應當。”
采薇道:“姐姐糊塗,這怎麼是你的錯,孩子也不是你一個人的,周子明難道沒份,這時候一個比一個躲的老遠,簡直是混蛋。”
采薇吩咐三月:“你出去到客棧去尋寶財,讓他尋一個妥帖的郎中過來,另外,尋人牙子,先買兩個乾淨老實的婆子過來使喚著。”
善長不放心采薇一個人進京,就讓寶財帶著幾個夥計也跟了來,卻不好進周府來,讓他們在附近的客棧落腳,有事也好支應著,三月應了一聲出去,不大會兒氣哼哼的跑回來說:“門上的婆子不讓出去。”
采薇腦門子的火蹭蹭冒上來,這簡直是欺負人到家了:“四月你過去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