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為的什麼,想必也不用多說。”還是有些拉不下臉,南宮有餘板著臉站在當場。
他身上戎裝已經破舊,有些地方的血跡也已經發黑,皮甲未卸,顯然是趕路而來,與南宮蒼敖有幾分相似的面容曬得黝黑,風塵僕僕,站在人群之中,身為將軍,到了此地,竟有幾分像是待審的犯人。
“身為將軍,處事不利,還未受軍法處置便私自逃回,有餘,你是不敢回南宮府才來的鷹嘯盟,是也不是?”南宮蒼敖問的隨意,話語中卻有種不可忽視的東西,叫人不得不面對他的指紋,如實回答。
南宮有餘猛一抬首,黝黑的臉上露出不滿,呸的吐了口唾沫,“難道要老子乖乖被軍法處置,砍了我的腦袋?!”
他往周圍掃了一眼,“還不是怕給我們南宮府惹麻煩,我才會來你這鷹嘯盟!南宮蒼敖,給我一句話,你到底幫是不幫?”
幫他,便要隱瞞他的存在,將他藏於鷹嘯盟,那是欺君之罪,罪當該死。不幫,他到底姓南宮,是南宮世家的人,若是給人抓住,便要受那軍法處置,砍了腦袋。
算來算去,橫豎都是個死,所以南宮有餘才如此大膽,徑直闖到鷹嘯盟來,放下這麼一句話。
那到底是幫還是不幫,不管是鷹嘯盟的人,還是霧樓的,都在暗暗揣測,站立上首之人環抱雙臂,沒有馬上給出回答,正在這時,站在場中的南宮有餘忽然臉色一變。
一股熱流湧上,他想極力忍住,卻終究沒能忍住,喉頭一甜,噴出一口血來。
原來他已在戰場上受了傷,一路上逃回,都是強壓傷勢,經過方才和夜梟一番交手,內傷再難控制,這一口血吐出,就再也無力支撐,頓時倒在地上。
經此變故,這人是不能不留了,南宮蒼敖若有所思的命人將他抬了下去,命人去找大夫為他療傷,他是私自逃回,此事自然不可給外人知曉,還需保密,其中還有不少事宜需要安排,鷹嘯盟內頓時忙了起來。
“我命人去整理房間,添置衣物,你在塔樓裡耗損了元氣,還未恢復,不如就在我這裡住些時日,你看如何?”那一方正在安排南宮有餘的住處,這一頭南宮蒼敖俯身問他,要他留在鷹嘯盟內多住幾日。
君湛然挑眉,“你是想要我多留幾日休息呢,還是……想問我北絳邊關之事?”
眼神一轉,他望向身後。
南宮蒼敖與他對視,目光閃動,沉沉笑了起來,“真是什麼事也瞞不住你,湛然果然是我的知己,最知我的心。”
說話間拉起他的手環到自己胸前,按在心口,一聲一聲,那跳動就像在君湛然的掌心。
南宮有餘要受軍法處置,究其原因自然離不開邊關之事,與北絳邊界的暴亂又有不少蛛絲馬跡顯示與君湛然脫不了干係,南宮蒼敖要問此事,也不掩飾。
他的目色直接,一片坦然,好似真的將他的心放在了他的手上,興許是錯覺,君湛然只覺手心一陣發燙,與他相對,沉默片刻。
按照他們二人如今的關係,此事理當與他說個明白,他更清楚,若要南宮蒼敖毫無保留的幫他,他也要拿出他的誠意,讓他清楚他的心意。
拉起南宮蒼敖的另一隻手,如他一樣,將他的掌心放到自己心口,悠然一笑,想到邊關之亂,眼底又劃過一道幽光,“我的心天生便有偏頗,但要摸清也不難,你既想知道究竟,那我多留幾日也無妨。”
第八十八章 矛盾
自他塔樓之內出來,納貢蒼敖就沒有提過邊關之事,但他不提並非忘記,君湛然還記得他在將他帶入塔樓之時的質問。
縱使他不是南宮世家家主,但畢竟是南宮晉的獨子,南宮家的人,豈會對國事無動於衷。
“邊關生亂。與你有何好處?”興許是知道此事多談對她們之間的關係毫無益處,南宮蒼敖到了此時才提。君湛然坐在窗前。遙望窗外。自身後傳來的語聲不驚不怒。彷佛只是好奇。
“煌德遇對我不利,我孜然也會有所回報,你這一問算是多餘了。”他怎會不知道他的想法,如南宮蒼敖這樣的人,定然一早就看出他為何要這麼做。
“你要問的應當是別的事吧。”窗外秋意漸濃,不知不覺已近深秋。涼風拂來,吹起衣袂,更顯得君湛然那一身淺青一炮如此單薄。
為何有人堅韌若此,卻依舊令人覺得那並非只是堅強,更有一身孤冷……眼神在那篇淺青之上轉了一圈,南宮走到他身後,“邊關一起,煌德是再也無暇找你的麻煩,但你可曾想過,被戰爭牽連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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