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請交給君樓主。”
從他的手勢上看出他是展勵的人,肖虎把紙條遞進了馬車裡。
君湛然看到紙條,忽的一陣心悸,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來,連忙開啟,待看完眼前的字,腦中頓時一陣空白。
像是沒有明白上面所說的意思,他狠狠閉了閉眼,又細細看了一遍。
不過十數個字而已,他卻像是突然之間失去了理解的能力,直到看了五六遍,才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什麼。
北絳與夏共謀,南宮蒼敖中計,入臨天谷,生死未卜。
第一百八十一章 城門之外
寥寥幾個字,寫的是南宮的近況。
要說這是近況,算算路程,這訊息從前方戰場傳至這裡,何止數日,若南宮蒼敖果然如上面所說進了臨天谷,到今日也早已過了好一陣,而今興許已經――
耳邊聽見一陣嗡鳴,君湛然把手中的紙箋從視窗遞了回去,慢慢閉起了眼。
“樓主?”肖虎不知其中所書為何,既然是展勵的人這麼著急送來的,定然不是什麼小事,但君湛然太平靜。
雖然平靜,又好像有哪裡不對,遞出這張字條之後,裡面便沒了聲息,彷彿在須臾之間有什麼被抽離開去,彷彿在一瞬間,裡面只剩下空洞的虛無,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沒有几案木桌,沒有酒盞茶茗,沒有人,沒有物,自然更沒有霧樓樓主鬼手無雙君湛然。
馬車前,展家莊所產的戰馬彷彿也感受到馬車內的異樣,不安的在原地踩踏著蹄子,熙攘的城門之外晴空如洗,唯獨這裡驟然陰冷起來。
肖虎也察覺了幾分不祥的預兆,不敢貿然相問。
“樓主!”試探的叫聲從外面傳來,像是從某個很遙遠的地方傳到窗前。
幽黑的眸子驟然睜開,君湛然聽見自己冷漠而疏離的聲調,“沒事。”
沒事?肖虎忍不住低頭去看手中的紙箋,待看明白上面所寫的內容,整個人都呆滯了,他險些便要跳起來,大罵一聲,“去他孃的這不可能!”
鷹帥南宮蒼敖,鷹嘯盟的領頭人,從來沒有被任何難題難住的南宮蒼敖怎麼會亡命於臨天谷?
肖虎捏著紙箋整個人像丟了魂,怔在了原地,他忽然明白君湛然先前的反應,他都是如此,樓主心中又會作何感受?
思緒一陣大亂之後他忽然奇怪的想到,若是將先前心裡所想的說出口,若是南宮蒼敖也在這裡,又聽見他的話,想必定會這麼回答他……
那男人一定會說,“誰說我不曾被難住,我此生遇到的最大難題便是你們樓主君湛然。”
說完,他一定還會大笑,就好像這是件值得誇耀的事。
那個灑脫如風,桀驁如鷹的男人,莫非真的就此一去不復返了嗎?莫非他真的喪命於臨天谷裡?若他僥倖還未死,而今又處於何種艱難的境地?
“樓主,怎麼辦?聽說那臨天谷是個極為可怕之處,有進無出,有去無回,人稱地陷,我們這會兒趕去不知還來不來得及――”
肖虎的語聲低促,其中的焦急顯而易見,君湛然抬眼輕瞥,“誰說我們要去?”
“樓主?!”肖虎愣然的看著他,看到黑眸裡的深沉,像要將人的魂魄都吸進去一般,裡頭的陰暗與幽冷無邊無際。
“誰說,我們要去救他。”君湛然的音調居然還很平穩。
肖虎就像不認識他似的,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不去?書 娿 萫 娿 尒 腐”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君湛然依照很平靜,平靜而冷漠,他好像還笑了笑,儘管唇邊的那一絲笑意僵硬的比哭還難看,“為什麼要去?當時若不能及時相救,眼下去了還有什麼用?他要是已死,我去不過是為他收屍,他要是沒有死,自然有辦法能夠脫困。”
他斂下雙眼,看著自己的雙手,慢慢說道:“因為他是南宮蒼敖。”
如金石雕刻而成的手,在膝蓋上平平安放著,靜的如同不是活物,他的語調也平平穩穩,似乎一點都沒有起過波瀾。
但是肖虎不信,不信車裡的男人真的能如此平靜。
“樓主要是想去,我們都願意跟隨您去,鷹帥要是有個萬一,不光是樓主,我們心裡也不好受。”更別說鷹嘯盟的這些人,溫如風要是知道這訊息,定然會第一個衝去臨天谷。
肖虎下意識的往前看了一眼,溫如風早就察覺到氣氛的異樣,突然回過頭來。
“是不是盟主出了什麼事?!”他急匆匆的走過來,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