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自己的反應過於明顯,很可能引起前方守城士兵的懷疑。
“沒事,沒事。”肖虎連連擺手,只能這麼說,想讓他回到原位。
“怎麼可能沒事,展家莊來了人,一定是有事要傳話給你們樓主,要不是大事,哪裡用得著這麼匆忙,還有那人的眼神,看起來就是有事!”溫如風很確信有什麼事發生了。
“你們的盟主,他陷入了臨天谷。”回答他的是君湛然,馬車裡的男人半斂著眼,回答的很平靜。
他說完,忽然抬頭問,“前頭情況如何了?要是被守城發現,便只有強攻一途,所幸還有惡鬼在裡頭接應,要入城理當不難。”
話題一轉,他竟然若無其事的說起了此次行動的安排,竟然再不提南宮蒼敖半句。
溫如風聽他說盟主出事就急了,再見他這般態度,饒是他平日裡脾氣再好也忍不住緊緊一握劍柄,肖虎把他按住,微微搖頭。
“你我都急成這樣,樓主他同鷹帥關係不同,又怎麼會全不在乎,你該想想他眼下是什麼心情,想想凜南大殿裡的事,我們都該慶幸,樓主他還能冷靜的下來,若是不然,以他的毒術和一雙翻雲手,此地豈非就要生靈塗炭?!”
這本是安撫溫如風的話,但說完,肖虎自己都深以為然。
他們都如此著急,何況是君湛然。
“按照原定計劃攻入城中,取城主首級,奪守城兵權,別忘了原先的計劃。”車裡的男人似乎沒留意他們在說什麼,淡淡提醒。
誰也聽不出他的這種平淡是刻意的壓抑還是不堪一擊的偽裝,又或者他真的很冷靜,因為他對南宮蒼敖完全的信任。
但只要還是人,還是血肉之軀,就有遇到危險的可能。
就算是南宮蒼敖也一樣。
就在他們談路之時,前方的隊伍已移動了不少,他們這一行人始終不動,在守衛看來十分可疑。
“喂!說你們呢!哪裡來的?前頭都沒人了怎麼還一動不動?到底還要不要進城,不進就走!”城門守衛拿著長刀指著他們喊話,看神情是要過來檢查。
“君樓主!”溫如風見有人上前,是走是留已沒有多少時間決定,對著馬車裡的人低吼道:“我也相信盟主,但他到底是人,不是神仙!”
君湛然合起了眼,溫如風見狀,這回可真的氣壞了,咬牙道:“我不知道假如盟主在臨天谷出了事,君樓主是不是還能這麼若無其事,你對盟主的心意難道就只是如此而已嗎?”
馬車裡的人依然不為所動,溫如風沒想到君湛然竟是如此反應,氣的臉色煞白。
肖虎想拉開他,卻不敢有太明顯的動作,溫如風冷哼一聲,就在馬車邊上繼續說著,“我們都知道君樓主你身份不凡,又身負血仇,你急著去誅殺煌德,拿下夏國,奪回王位,這是誰都沒做過的事,我們也想跟著你去,為南宮世家報仇,為你雪恨,救天下蒼生於水火,終結這天下將亂之兆,但――我們盟主呢,你又置他於何地?!難道你就不顧他的安危了嗎?難道他只是你復仇所用的工具?”
南宮蒼敖,這四個字像幾枚釘子,釘入了君湛然的心口。
他閉起了雙眼,沒有去聽溫如風說什麼,但視窗之外的話一字字一句句依然清晰入耳。
一開始,豈非便是互為棋子?他和南宮蒼敖心裡都清楚,他們的相識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報仇。
過了一會兒,溫如風看到車裡的男人笑了笑,然後聽見他淡淡說道:“這是你們盟主早就明白的事,難道你還不知道?蒼敖他一直以來都是我的工具,是為我所用的一枚棋。”
溫如風徹底懵了,一時間竟不能做出任何反應。
“君湛然!”只待他反應過來,怒吼聲己從嗓子眼裡爆發而出,溫如風從未如此大怒,也是突然聞訊令他失了理智,守城士兵聽到這三個字,頓時騷動起來。
何止守城士兵,城門前所有人都朝馬車望來,彷彿一鍋翻滾的粥,霎時開始沸騰。
“君湛然!”
“逆賊君湛然!”
“先皇四子君湛然?”
“鬼手無雙?!”
“來人吶!快來人,快去通報,君湛然來――”喀嚓,高昂的叫聲戛然而止。
一顆頭顱掉落,在地上滾了幾圈,近到車前的守城官兵忽然成了一具無頭屍體,無頭的屍身在原地走了幾步,才在所有人眼前撲通一聲倒在地上,血流成河。
南宮蒼敖。
南宮……
蒼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