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到白毛狐妖曾經給我的夜探教訓,實在怕那燭火引起什麼必要的防範措施,讓我遭遇意想不到的黑手。
我決定還是以主人的身份進來,去感受青菊淚痣所有的觸覺。
視覺呈現黑暗,正如他的世界一樣,留給我瑟瑟的惶恐與不安,總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隱匿其中,只等著將我撲倒吞噬。平時看恐怖片的膽量被這片黑暗吞沒,那些恐怖的怪臉卻蹭蹭往上躥。
深吸一口氣,動作僵硬地下著臺階,每邁一步,彷彿都是跨越險溝般的漫長與膽顫。
當腳下的觸覺變成平地時,我緩緩放出一口氣,又開始了新的摸索,只是腳下一寸,整個人驚叫一聲,便從側面的階梯上載了下去……
身體滾落的過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當我從地方爬起來時,竟發現整座地下室都亮了起來,大大的吸頂燈散發著柔和的光,將整個臥室營造在溫馨的氛圍裡。
原來……有燈。
還是,聲控的!
他既然不能視,做什麼用聲控燈?
謎團一鍋粥。
我狠狠敲擊向自己的腦袋,懊惱著自己的愚蠢行徑。
轉眼掃視著這間既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又充滿詭異痕跡的屋子。
這間屋子的牆體是由打磨過的石塊組成,上面掛著各種模型,都是極其模擬的麵餅、包子、饅頭,還有各種水果和糖葫蘆。
屋子裡唯一的擺設就是靠在房屋牆面的一張單人床,那破舊的掉皮材質,看樣子有些年頭。
床上面擁擠著兩個枕頭,還有一座印有可愛甜筒圖案的被子。
心思有些怪異,取下牆壁上的模型吃食,抱著它們坐到床上,緩緩躺了下來。頭枕著一隻枕頭,手指細細摩擦著芝麻餅上的突起,嘴角不知覺的揚起,自己都不曉得自己笑得什麼意思。
燈光忽然熄滅,讓我置身在這片詭異的簡潔中。
抬手摟過另一隻枕頭,彷彿要慰藉這份黑暗中的恐懼。
枕頭在我的揉捏中發出細微的聲響,我精神一震,用力咳嗽一下,燈光再次亮起,我將手深入枕套裡,取出了那張信箋。
帶著好奇心,我緩緩展開那張信紙,赫然看見上面用非常粗的記號筆寫下的四行大字:
黑社會老大你聽好,
我本是局裡一老妖,
你若怕我就別出道,
重回孃胎裡當乖寶!
噗哧一聲笑了起來,被這滿押韻的話逗樂,但笑容並沒有在我臉上維持過三秒,腦中的某種熟稔被勾起,記憶被拉回到某個陽光璀璨的午後,貌似局裡將黑社會的第三把交椅請回來做調查,而某個不知天高地厚一心穿越的女子,便將這麼一封充滿挑釁的信箋塞進入了第三把交椅的手中,強烈要求他將此信箋交給第一把手。不求折磨,但求意外死亡。
恍如隔世啊,恍如隔世。
燈光再次熄滅,就如同我的心一樣,寂靜得沉寂一片,只剩下呼吸,仍舊在繼續。
覺得有點冷,重新倒入床上,拉起被子將自己裹緊,彷彿就枕可以抑制住心底的戰慄。
他說過:你與我之間,這是場生與死的較量。
他說過:繼續這個遊戲吧,直到我玩不動了,你一定就是贏家。
這確實是一場生與死的較量,可……我是贏家嗎?這是段警匪交鋒的贏家嗎?贏家,多麼可憐、可悲、可嘆的賀詞啊。
我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彷彿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然後被人讚道:你的肌膚真紅潤。
輕咬著被面,怕自己失聲痛哭,可實際上,眼中卻沒有一點的淚水,只是心,木然成一片。
我不相信他的接近只為當初的一封信箋,只為了那個有傷大雅卻不會致命的玩笑。第一次,我不想高估自己,不相信他所有的佈局與欺騙,只為了得到我,然後再將我狠狠踩在腳下,只為了曾經的無稽挑釁!
對,給他一個機會,給我一個機會,聽他給的解釋,聽我自己的心聲。
我不是懦弱的女主,不會因為一點的打擊就一蹶不振,我要證據,我要口供,我要明細!我要……這個男人。
用雙手拉扯起自己的笑臉,重新站起身,將所有的東西一一歸位,獨獨揣著我曾經書寫過的挑釁書,又攀爬回了樓梯。
重新坐回到昨夜仍舊歡愛過的大床上,卻再也感受不到眷戀的柔軟,手下的觸覺變得冰涼,任陽光也照射不進這個陰冷的地方。
海風由視窗吹來,在肌膚上營造起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