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
聽完這話,眾人便紛紛在人群中尋找七姨娘。
蘇染夏冷眼看著掩面的陳姨娘,雙眼只恨不能穿透人心,將她的惡毒心思揭露而出,大刺刺的晾曬在光天化日下。
她才不會相信,這歹毒姨娘的勞什子說辭,只怕眼前的一切表現,都是她再一次的盡心布演罷了。
蘇染夏心裡是明鏡般的清明,可偏偏就是有人,願意溺在陳姨娘笨拙的演飾中。
定國侯見她這番哭鬧,本因火勢不熄而感到煩悶的心情越加陰沉,但又憐惜她的眼淚,便耐著性子說道:“罷了,你也別再哭了,在這麼多人面前整日哭啼像什麼樣子。”
陳姨娘得到了赦免,抽泣的聲音停了下來,掩著眼睛的手帕掀開一點,確定定國侯是真不再追究,才緩了口氣不再哭鬧。末了依舊裝模作樣的擦擦眼角,將戲份都給做足才情願。
“你去給我找七姨娘,把她給我帶過來。”
定國侯對身邊的老管家說道,老管家佝僂著身子應了幾聲,便退了下去。
待老管家走後,定國侯望著眼前因風更旺的大火,哀愁的嘆了口氣,雖說那錢房裡裝得並不全是府上家當,但經大火這麼一燒,他也是賠不起的。
“爹爹。”
一把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輕柔甜膩,讓他煩躁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他回首望去,見蘇染夏就站在他的旁邊,便皺起了眉頭:“染夏,這時晚風正大,這裡黑煙滾滾的,你一個女孩子家就不要呆在這裡了,仔細別傷著。”
蘇染夏知道這是爹爹疼惜自己,也有意讓他心情舒暢些,便依著他的肩膀說道:“染夏不怕,這不是有爹爹在麼,爹爹還能讓我受傷不成。只是這大火已定,爹爹站在這裡想必也是沒有辦法,不會進屋等待,這不是更妙嗎?”
“姐姐說的對,在這裡等著也只能受累,還請爹爹多注意身子,不然雲雪坐寢難安。”蘇雲雪垂下長長的睫毛,一副柔順而若不禁風的樣子,如此較弱還能在此時想著父親,讓人心裡直讚歎其孝感動天。
這種時刻怎能讓蘇染夏一人出風頭,她此時若是不說話,指不定會被按個不孝的名頭。那老頭還只想擔心著蘇染夏,她也是身著薄衣陪他杵在這,怎麼就不提及一下自己。
她最恨這嫡庶之差!
定國侯此時別說是身體勞累,他的心都跟火燒似地,沉痛難忍,但想這話也是女兒們一片孝意,便憔悴著臉答應了。
坐到錢房旁的院落裡不久,老管家就帶著七姨娘趕了過來。
那七姨娘髮鬢微微散亂,身上的衣物也不似平時整潔的樣子,儼然是沉睡在夢裡被人叫醒,手忙腳亂的穿戴好衣物趕來。
七姨娘跟著老管家出了房門,才看見暈染了天空的紅光,向老管家問起才知道府中失火。七姨太也是個精明子,今兒她喝了杯丫頭送來的安神茶,就昏睡不起,不然這府上這麼大的動靜,怎生驚不動她?
老管家也一臉可憐的看著她,這七姨娘被遺忘多年,想必心中早沒了生機。現今希望猛然而至,到了跟前卻發現被扼殺在搖籃中,心中該是怎樣淒涼。
定國侯望著站在大廳中央的女人,一身樸素的衣物,雖多年未踏入門宅,卻是滿臉的風塵。這女人的面容他早就既不清楚,只隱約記起府上確實有這麼個人,最近還被老太太翻出來輔佐家務。
可這才是第一天!她就給自己惹出這樣的事端來!
“七姨娘,那錢房裡的火,可是你放的?”不同於對陳姨娘的婉言,一開口便是***裸的質問。
蘇染夏看著七姨娘蒼白乾枯的臉頰,有些頭痛於爹爹過於直言,七姨娘夢中醒來便面對如此大的陣仗,心裡定是又驚又怕,又怨。
七姨娘這一路知道自己兇險,但她沒曾想定國侯言語竟然如此篤定,分明這府上有鑰匙的不止她一人,他是如何斷定自己就是縱火賊徒?
先莫提那老總管,陳姨娘掌握錢庫鑰匙多年,雖不久之前將原鑰匙交與她,但難保她自己沒有存著備份!
“哈哈--”眾人望著眼前痴笑的七姨娘,不知這種時刻,她有甚麼好笑。
可那七姨娘就像是瘋了一樣,嘴巴里止不住的笑著,還不拿絲帕掩著嘴,一口白牙就露在紅唇中,好不嚇人。
七姨娘抹著眼角的眼淚,有些不知她究竟是在笑,還是在哭。笑到最後是滿面血淚大笑不止。
她在為自己的愚蠢大笑啊,她在為自己的痴情哭泣啊!
愚蠢,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