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泠手掌,在衣袖中收緊,指甲抵住了掌心,面上卻拼命的維持著淡定:“你就這麼相信,我會聽你的話,對付氏淵?”
“要打個賭嗎?”暗尊不置可否。
“賭注是什麼?”希泠出聲,她現在連微乎其微的機會,都不能放過。
氏淵……
暗尊挑眉,似乎沒想到她會答應的這麼痛快:“你想要什麼賭注?”
希泠一揚眉:“賭你的一個回答。”
暗尊眸色一深:“你連打賭的內容都不問,就這麼自信?況且,你憑什麼覺得我一定會告訴你實話。”
希泠只回答了他的第二個問題,用一種極其輕蔑的語氣說道:“如果沒有我與氏淵,你連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機會都沒有。妄想打敗氏淵,連這點說實話的風度都沒有,我勸你還是滾回你陰暗的地下世界吧。”
她冷厲的嗓音,不帶半點髒字,卻清楚的挑起了暗尊的怒火。
他陰沉的望著希泠,見她眸子毫不退讓,盡是嘲諷與輕蔑。他凌厲的唇線便愈發的緊繃:“希泠,有沒有說過你的嘴巴真的很毒?”
希泠不怒反笑,勾唇,杏眸幽深戲謔:“你處處逼我用這種口吻跟你說話,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欠虐?”
“好!”暗尊挑眉,幽深的眸子從高挑的眉峰下,冷覷著希泠。
說出的話,除了答應時的斬截,卻多了幾分殘酷卻透徹:“把你壓制的太狠了,這個遊戲就不好玩了。希泠,我就接了你這一招激將法。”
“多謝。”希泠不冷不熱的說道。
“那,你就好好聽聽,這個打賭的內容。”暗尊似笑非笑,逼視著希泠。
希泠只是看著他,一句話都沒說。
見狀,暗尊才懶懶開口:“希泠,有沒有覺得自己身邊少了一個人?”
他話音剛落,穎離臉色驀地一變。
煞白的臉色,落在暗尊眼中,讓他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譏誚而篤定的笑容。
希泠無意識的環顧四周,腦中一片亂麻,卻忽的在記憶的最深處,想起了宣止射過來的那一枚冷箭,還有她的小丫鬟想為她擋住的那一個錯身。
“你要拿這個賭什麼?”
希泠隱約猜到了答案。
因為,她記得她昏迷過去的時候,分明記得氏淵跟她說——放心,我會救你的,你們。
暗尊臉上是志得意滿,他已經確定希泠想起來了,那個倒黴的,連屍首都被火化得一點都不剩下的丫鬟:“我們就賭,氏淵會不會告訴你,紫蘇倒是怎麼死的?怎麼樣?”
他話音剛落,便用一種看著獵物垂死掙扎的心態,望著面無表情的希泠。
似乎要仔細的看清她臉部,每一次細微的變化。繼而從那些表情的裂縫中,窺探出,她到底有多麼的痛苦。
希泠只是靜靜的看著暗尊,眸子漆黑,如同夜色一樣濃稠。
“是我動的手,泠兒。”穎離的嗓音,卻驀地出現了。
這打破沉寂的話音,讓希泠猛地看向他。
她不知道自己是懷著怎麼樣的一種心情,看向穎離的。
她只知道,她一點也不想從暗尊口中聽到事情的真相,哪怕她已經猜到了,以氏淵的性子,做出那樣的事情,也絕對有可能。
但她卻依舊在穎離出聲的一瞬間,眸子中帶著一種感激看向了他。
“你們當時的情況,只可能救一個人……”
更何況,當時他還拼命的不想讓宣涼死掉。
“紫蘇死的很痛快,先是一刀補向了她的心口,然後她就徹底的沒了呼吸……”
怎麼能算痛快呢?一個女孩子的屍首,連一個為她收拾骨灰的人都沒有,盡數隨著枯萎燒焦的竹葉,隨風四散。
“不要……怪我。”穎離抬眼,望著希泠。
他說的話裡,倒是沒有謊話。
只是話語間滿是誤導,讓希泠相信紫蘇的死,與氏淵沒有關係。
儘管穎離不知道希泠會不會相信,但他依舊要這麼做。
就像他一直以來做的,就是補償……盡他所能的,補償二人因為他而失散的歲月。
但,暗尊怎麼會如他的意?
穎離已經無力去阻止暗尊了。
於是,希泠便清楚明白的聽到了暗尊說,他說的話,帶著一種讓人撕碎他的悠然與閒適。
“那你怎麼不告訴他,是氏淵命令你,不準救紫蘇?”
暗尊說著這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