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刻不離的望著希泠,等待著她精彩的表情:“你怎麼不告訴他,給紫蘇補了一刀的,是風無痕?”
許久,希泠才開口:“他說的是真的嗎?”
問的是穎離。
這樣的問話,讓穎離一個字的假話都說不出來。
他沒有說話,只是,預設了。
暗尊饒有興致的看著希泠冰塊一樣的臉色,等來等去,終於準備再出言刺激她時。
“我賭!”
他等到的,是希泠斬截的語氣。
還有她幽幽的,淡漠的嗓音:“記得願賭服輸,暗尊。”
寂靜的石室裡,沒有人聲。
希泠漠視了一切,淡淡的走回了穎離的身邊:“師父,你還能撐多久?”
“半日。”
希泠眼睫一顫,扶住他的手不自覺的一抖,卻很快被她收斂掩飾住了。
她只是沒想到,這樣清楚的期限,會這麼沉重的壓在他的身上。
穎離怎麼會看不出來她的情緒波動。
但他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
他能說什麼呢?
道理每個人都懂,他到了現在再死去,不過是一種解脫。
但旁人看來的,卻只可能有傷心,而不是和將死之人一樣的解脫。
“走吧。”希泠凜冽的嗓音,響在他耳邊。
她執拗的扶起了穎離,說:“你死後,我將你和蓮姐姐葬在一起怎麼樣?”
穎離身子一僵,才說道:“她……她們的屍骨就在這個石室內,我死後,你就把我留在這個石室內就好。那時,就沒有人能進入這個石室了,也算給我一個成全。”
他乾澀的嗓音,卻終於讓希泠想帶他出去看看這四周的心思,完全碎的不成樣子。
在暗尊最沒有想到的時候,他看到了他最想看到的,希泠的崩潰。
她收回了手,像是難受至極的蜷縮起了身子,蹲在了地上,雙手捂住了臉,看上去只是讓人覺得她好像在忍受什麼疼痛。
直到,她的嗓音響起時,才讓人幾近肝膽俱裂。
“為什麼……你要死……”
她所說出的話,幾乎讓人聽不出她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一字一句,似乎都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乾澀而僵硬。
“都是我的錯……要是我……不存在就好了……”
她的樣子,像是一隻離群的小獸,嗚咽而啜泣。
但她的背脊卻挺的很直,讓人連靠近她給她一個安撫的想法,都不知道是對,還是不對……
暗尊沉默的看著她,臉上的笑意終於斂去,他沒有說什麼,往日妖異的容顏,如同籠罩上了一層陰影。
他緩緩的走向石門,似乎是要離開。
穎離聽著希泠說出的話,驀地響起了自己當初,在氏淵面前對著沉睡中的希泠說出的“要是你不存在就好了”。
直到他親耳聽到了希泠這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種痛徹心扉的追悔莫及,才厚厚的籠罩上了他。
連他此刻,都恨不得殺了自己。
更遑論,當初的氏淵了……
“泠……”他伸手,似乎想要撫上希泠的背脊。
“轟隆——”
一聲碎裂的巨響,猛地從石門出傳來。
刺眼的陽光猛地照進了整個昏暗的石室!
突然起來的光,讓穎離下意識的遮住了希泠……
直到,希泠對於那強烈的陽光適應了之後,睜開眼,她才發現了,狼狽的倒在石門廢墟中的暗尊,還有他絳紫色衣袍上,一個灰色的腳印。
一襲青衫,逆光石門口,面容一半隱於陰影,一半露於陽光。
如同神祇一樣,從天而降,讓整個陰暗的石室,都有了陽光的味道。
“阿淵……”
希泠乾涸的面容,方才沒有流淚,此刻淚水卻不自知的從她水盈盈的眼眶中,猝不及防的落下。
她只是喊了一聲他的名字,便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委屈的女子……
氏淵淺眸,淡淡的掃了一眼,痴痴的看著自己哭的女子,好看的眉微凝,在對上了她剔透的杏眸時,卻好似有百年時光在他眼中漫溯而過。
“希兒,你記起來了。”
他用一種平淡至極的嗓音,不容置疑的說。
天生的,好像這個男子,就沒有疑惑。
他永遠帶著三分清冷,三分淡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