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神通廣大,何以不幫他將所有有關她的記憶自他心底剮除?!
難道是因為她終究也是割捨不下與他的這段感情、這段回憶嗎?
自從那個如夢似幻的夜後,靈兒不曾再出現過,他雖惱她無情,卻始終沒有將她掛在他胸前的“擎天環”丟棄,那條她用了自個兒紅頭繩穿過幫他懸在胸前的罟環,那個唯一可以當作兩人曾有過回憶的憑據。
這個當日曾罟過她的寶環,如今罟著的是他的心,一顆思念著她的心。
夜裡思念是一回事,日升東起,他又是一員威勢凜凜、全心應敵的大將。
這陣子與陳友諒激戰於鄱陽湖,此役水戰是歷來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兩軍鏖戰了月餘之久,劉基沉吟掐著指,這一戰結局,將決定兩雄命運,通令上下將領軍卒,絕不可以輕心。
會戰開始前四天,方拓儒領了命,把鄱陽湖到長江的出口封鎖,堵住敵人的歸路,關起門來打。
兩軍的形勢,一邊號稱六十萬,一邊僅有二十萬,水軍船艦比起來,陳友諒的又高又大,聯舟佈陣,一連串十幾裡,而朱元璋這邊的都是些小船,還得仰著頭才能肇見敵人,兩相比較,顯得渺小而可憐。
朱元璋這邊雖在氣勢及人數、船艦體積上佔了弱勢,但卻有著經驗豐富的幕僚,作戰勇敢的將帥,上下一心,軍隊數量雖少,但在後援補給上卻要遠勝於後路被切斷,糧盡士疲,失去鬥志的陳友諒軍隊。
敵方眼看已然不濟,再撐一陣子就成了,包括方拓儒在內,人人都做如是想。
這一夜,方拓儒手下一員猛將渾身是血,氣息微弱跌跌撞撞進了他的帥船上。
“怎麼回事?”
他急急趨前將垂危的部屬攬入懷中。
“將軍……對不起,那廝……也不知對方是打哪兒請來的,太強……太強了,咱們一群人都圍不住他……連火銃都制不住……”語音尚懸,人已殞矣,方拓儒又是悲傷又是疑惑,這些百子,對方兵力已弱,怎會突然起子變故?
“故人來訪,方將軍還不快出來會會咱家?”
來人聲音伴隨著嘯音響起,眾人耳裡只覺哄雷似地打著轉兒,方拓儒所在的戰船上構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