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傻呢,我這就走!”
說走就走,甫出大門,卻又轉過頭來,做了個鬼臉:
“記著,你欠我個人情,一定要報答我的!”
詔獄醫令跪在慕容俊的腳下,全身瑟瑟發抖。
慕容俊臉色鐵青,一言不發;可足渾後卻氣得直跺腳:
“廢物,如何連個重病的婦人都……”她突然頓住:肇事者是自家妹妹,如何好抱怨別人?
“卑職失職,卑職失職……”詔獄醫令神色惶恐,喃喃不止:“不過……”
“不過什麼?”可足渾後追問道。
“不過吳王妃病入膏肓,針石難治,其實……”
可足渾後怒氣兀自不止,正待開口,慕容俊突然說話了:
“此話當真?”
“卑職怎敢欺君?吳王妃不過旦夕之命罷了。”
慕容俊的臉上突然綻出一絲笑意:
“你下去罷。”
可足渾後驚奇地望著慕容俊,好不容易等到詔獄醫令的身影消失,正欲開口詢問,慕容俊卻又先說話了:
“快去把你那個寶貝妹妹找來,就說姐夫不怪她!”他的臉上居然春色洋溢。
頓了一頓,他提高嗓門傳了一道詔諭:
“赦吳國典書令高弼,便殿召見。”
段氏死了。
一個在詔獄裡關了多日、被百般拷問“巫蠱”大逆,卻又始終不曾招供的柔弱女人,油盡燈枯,本來就是必然的結局。
能死在自家床上,丈夫懷中,兒子們淚眼前,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所以她走得時候,臉上居然還帶著笑意。
床邊,慕容令、慕容寶的哭聲,在夜色中傳出很遠很遠。
“姐姐!姐姐!”一個小女孩一聲又一聲地哭叫著,卻永遠沒有應答。她是段紜,段氏最小的妹妹,剛剛從龍城的段家趕來。
慕容垂沒有哭,他慢慢走到院中,一拳又一拳,狠狠打在樹上,皮開血出,骨節綻露,他卻渾如不覺。
段矜走過來,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慕容垂回過頭來望著她。她的眉眼音容,宛然是當年的妻子。心中一酸,兩行眼淚,再也控制不住。
段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