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夫這次面聖,自己能好端端回來已經不容易了,你還要他做這做那,小丫頭真不懂事!”
說這話的居然又是長安君。
她窄窄的衣服,長長的頭髮隨意的飄著,騎在一匹桃花馬上,揚手說笑,旁若無人。
論歲數她比段矜還小一些,卻小丫頭長,小丫頭短地絮絮不休。
段矜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她們段家的姐妹,對於可足渾家的人,不恨才怪。
慕容垂皺著眉頭:“賢、賢妹何苦戲耍我一個不懂事小姨子?”
長安君看著慕容垂,臉色頓時燦爛了許多:“我哪裡戲耍了?我馬上還要幫她們段家一把呢!”
她打馬而去,忽地回頭一笑:“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算數!”
段矜已經不哭了。
“這個瘋丫頭答應了姐夫什麼?她、她真的能幫我們?”
慕容垂只有苦笑:
“傻丫頭,我哪裡知道?”
和古往今來許許多多的其他皇帝相比,慕容俊並不好女色,這不僅僅因為體弱多病,而主要是他仰慕寒食服散的道家養生求生之術,長生不老,對於每個做到皇帝的男人,還是很有吸引力的,儘管為了長生,每個皇帝的做法似乎不很相同。
所以宮中的女人並不算多,也不算漂亮,當然,這僅僅是和其他皇帝相比而言。
雖如此,可足渾皇後似乎還是很不滿意,很不開心,儘管慕容俊對她向來很尊重,甚至看上去像是很害怕的樣子。
長安君進宮來的時候中,可足渾後看上去就似乎很生氣,而慕容俊看上去似乎也很害怕。
長安君不覺撇了撇嘴: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場面了。雖然年紀小,知道的也不多,但她心目中的帝後,似乎不該是這樣的。
正在彆扭的皇帝皇後看見她,臉色都和霽了許多:對於這個幼妹,可足渾向來百依百順。
“小妹莫惱莫惱,有什麼看上眼的只管拿去玩便是。”慕容俊被人撞見自己懼內,臉上不免有幾分發燒,有一搭沒一搭,急於岔開話題。
長安君聽了此言,臉上登時眉開眼笑,搶前一步,捋起慕容俊的長鬚:
“此話當真?”
“快放開,成什麼樣子!君無戲言,你姐夫怎麼會說了不算?”可足渾後狠狠瞪了妹妹一眼,臉上卻還帶著笑意。
長安君把一雙小手伸出,攤到慕容俊面前:“那姐夫就把吳王的夫人給了我吧,我答應了吳王幫他,不能說了不算。”
慕容俊臉上露出一絲窘態,愣了半晌,張了張嘴,正想說些什麼。
“不行!”可足渾後卻聲嘶力竭地大叫起來:“這是國家大事,你小小年紀,懂得什麼?不要在這裡跟皇帝胡鬧!”
長安君沒想到姐姐居然罵她,不覺一呆,瞬即抹著眼睛大哭起來:“你罵我……你罵我……娘!”
可足渾後也有些後悔話語重了,正僵在那裡,不知如何開口,慕容俊訕訕地走過去,想安慰幾句,長安君狠狠抹了一把鼻涕,一甩手,哭著衝了出去。
吳王府。
吳王父子常年在外屯住,夫人又已入獄,諾大的宅子,不免有些冷落陰沈。
小兒子慕容寶此刻正坐在慕容垂的膝上,目不轉睛地望著爹爹的臉。已經很久沒見到爹孃了,現在正是他近來最快樂的時光。他覺得這樣很舒服,舒服得忍不住開始打起盹兒來。
慕容垂摸著兒子的頭髮,神色黯然,輕輕嘆著氣。
“聽說姐姐病重,已經移送詔獄醫令處醫治了,相比日子會好過一些。”段矜倒了杯水,放在慕容垂手邊。她眼圈紅紅的,卻拼命忍住,不讓自己哭出來。
“哼!若不是娘被折磨得不成樣子,他們又怎麼會送去就醫?”慕容令坐在門邊的地上,一面使勁擦拭著佩刀,一面恨恨地說道。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喧譁,眾人一驚,都站了起來。
閫者踉踉蹌蹌地搶進,未及開口,長安君帶著幾個隨從侍婢,已經一陣風似地捲進廳堂。
定睛看時,侍婢們抬著一個軟兜,兜中婦人,神色憔悴,全身傷痕,卻正是吳王妃段氏。
段矜驚叫了一聲,慕容令卻已經撲上前去,,慕容寶陡被驚醒,一看是娘,哇地一聲,號啕大哭起來。
慕容垂定了定神,感激地看著一臉自豪之色的長安君,正待說些什麼。
長安君突然笑出聲來:“你現在一定想讓我走得越早越遠越好,好去陪你的夫人,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