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努力不教雙頰泛紅,可是好難,又讓他惹得心思煩躁。
“哼!”她乾脆咬唇閉上眼,態度轉為消極。
見姑娘冷清著一張臉,全不理會,李游龍不由得嘆了口氣,低低的、輕輕的、啞啞的,流瀉出心底想望,像拂過面頰的薰風,溫柔慵懶——
“帶弟,你那麼喜歡馬兒和小貓,肯定也會喜歡牧場裡成群的牛羊馬兒的。我雖是漢族人,但自小在塞外長大,我的爹爹和阿孃也在塞外,住在一個很大、很青翠的牧場裡,冬季來臨,會有許多蒙族朋友趕著牛羊逐水草經過,他們都是很樸實、很可愛的朋友,會教你許多草原上生存的技巧,告訴你好多草原上發生的故事,等到夏天,牧場水清草綠,一望無際,而藍天浩瀚,能瞧見大鷹翱翔,我想……你會喜歡那兒的,和我一樣地那麼喜歡。”
他心中勾勒著一張藍圖,緩緩述說,粗糙的指腹滑過姑娘秀致的鵝蛋臉。
帶弟不願睜開眼眸,靜默地反抗著,但兩排眼睫卻輕輕顫抖,因他話中的感情和他的觸控,讓心中複雜的悸動再難掩飾。
船並未如帶弟所預期、順流而下直至溫州。
在甌江上行了一日,李游龍便讓船老大停船,接著健臂一舉,抱著帶弟在中途上岸,還將她的鴛鴦柳葉刀改系在自個兒腰間,轉而北行。
“李游龍,你放我下來!”帶弟又急又氣,真怕他要一直抱著她,此時人煙尚少,若入了城,眾目睽睽之下,一個大姑娘教個大男人這麼橫抱過街,她、她她鴛鴦刀自抹脖子算了。喔,不!抹脖子前,她會先砍了他!
“好。”難得,他答應得真爽快。接著彎身放下她,讓她兩腳完全踏在地上。“帶弟,我要鬆手了,你得站好,別摔了。”
帶弟勉強站直,剛聽他道完,一步都還沒跨出,雙膝陡地發軟,半點氣力也使不上來,輕呼一聲,身子便往前撲去,倒進男子早巳敞開的胸懷裡,不知情的人瞧見了,還以為是姑娘主動地投懷送抱。
“李游龍!”帶弟氣得想拾手捶他的胸膛,但也只是想而已,做不到。
低沉渾厚的笑由男子胸腔逸出,他雙臂再次將她攔腰抱起,安慰般親了親她的秀額。“彆氣了,親親。”他這麼喚她,那親密的感覺滲入心田,總教帶弟隱隱顫慄。
“我腰上的穴,你,你把它解開。”帶弟暗暗發誓,往後,她定要將點穴這門功夫學成,也不會受制於人,教人這麼欺負。
李游龍已健步行去,懷中姑娘比一頭小羊兒重不到哪兒去,卻是曲線分明,自有一股幽香。“該解開時,我自會替你解開,帶弟親親……若覺得困,把頭擱在我肩胛上睡會兒吧,要不要我唱催眠曲?”微微扯唇,心頭柔軟,他想起了遠在塞外的吉娜親親,那是他蒙族的好朋友,他常見她摟著草原上的孩子,也是喚著某某親親,哼著溫柔曲調哄孩子們睡覺。
這趟中原之行,他重任在身,須連絡會中弟兄,暗中查探冒充“三王會”行兇之人到底是何角色。“三王會”雖已退出中原武林十數年,但昔日仍有幾位會中的分堂堂主未出塞外,隱姓埋名,選擇在江南—帶落腳。
當日,他與齊吾爾在知姜鎮的客棧會面後,原擬直奔江南,可一路上風聲甚緊,那個“天下名捕”追蹤的本事不容小覷,他才想託四海鏢局走鏢當幌子,除躲避對方糾纏外,還可順應心意,去瞧一個愛對他發脾氣的俊姑娘。
帶弟挫敗地抿唇,生著悶氣,她本是清冷脾性,但在這男子面前,什麼冷靜自持都飛到九重天去了,惱著一肚子火,無處宣洩。
她的小腦袋瓜無力地垂在他頸窩,合起眼,不想同他言語了,卻將全部精神投注在罵人的詞彙上,什麼渾蛋、王八蛋、淫賊、臭雞蛋、下流胚子、大惡人等等,一句句在心中暗罵。唉……可能不常罵人,來來回回就這幾個詞兒,找不到什麼“絕妙好句”。
片刻——
“帶弟,我耳朵有些癢耶,你手指可不可以借一下,幫我搔搔?”這點力氣她應該還有吧?!李游龍說著,腳步未停,垂首瞧向懷裡的姑娘。
那俏臉楚楚可憐地抵著他,抿著唇瓣已然鬆開,微微開啟,氣息平緩細長,只是眉心仍輕擰著,睡夢中,不知教何物糾纏。
“李游龍……你、你……淫賊……”她無意識地蹭了蹭,此刻的她,肢體上溫馴得不可思議,柔軟地挨著他,小嘴卻仍要罵人。
他低唔一聲,覺得被罵得有些無辜。
好吧!好吧!為了落實她的話,淫一下好了。
雙臂將姑娘抱高,跟著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