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4)

小說:情意很輕,身體很重 作者:

的判斷,總是得出令對方難堪的結論。

那時候我與凌晨分居已經半年,日子很溫吞地繼續著,誰也沒有想過那種曖昧的淡漠會帶來什麼。我們甚至也談不上和解,因為分居並沒有具體原因,沒有吵鬧,沒有任何突兀的可以稱作原因的事件。

那個晚上,凌晨請我坐到陽臺的地板上喝酒。

我們沉默地喝了許久,他問:“為什麼?”

我想了想,說:“不為什麼……對不起。”

凌晨說:“我可能給了你不在意的錯覺,不過,我心裡是在意的,沒有什麼女人讓我這樣在意過。”

凌晨和許多男人一樣,習慣於把兩個人的關係看成主導與從屬,男人是主宰者,有了不愉快,當然是男人給予不夠造成的。其實未必是這樣。

我說:“不是因為你。”

“那就是因為你了。你愛上別人了。”

“還沒有。”

我與凌晨幾乎不這樣交流。我們說的都是家常話。那個晚上,話題突然涉及庸常生活以外的東西,讓我覺得尷尬、窘迫,我恨不得立刻把他從地板上拉起來,去廚房做一頓夜宵,把這個話題徹底忘了。只是,我們的生活太平滑了,有一點點毛刺都會很觸目。該隱的話正像一根刺,它如此突兀地介入我們不痛不癢的生活,雖然輕微,卻是一種難以忽視的異物。凌晨顯然想用一個晚上的深談,把這根刺挑出來。

我靠著主臥和陽臺之間的隔斷,沉默地喝下去。

在月色明亮的晚上,坐在地板上喝酒的凌晨顯得頹唐。這個俊朗、單純、脾性中和的男人,他一直就是這樣,懶洋洋的,無精打采的,像是抹在日子裡的灰色,令人踏實,死心,不會再有任何幻想。許多年前發生的愛情無疑已經完結了,這也並不妨礙兩個人相濡以沫地把日子堅持下去。那麼多人,不都堅持下去了嗎?我與凌晨之間並無嫌惡,比許多夫妻之間的情形和緩,我甚至覺得這份日子還算是和煦的。

只是對我而言,這不是關鍵。

對我而言,活著,就是具有生長的可能。任何關係的價值,都在於以生長的姿態相呼應;如果不是,那這種關係就是彼此的負累。

在如此晚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一切都是因為,我們的關係太無力。十幾年的青春,本來應該是生命中最飽滿的時節,該有許多令人難以忘懷的滋味,哪怕是悲傷,哪怕是恨。然而,在一種波瀾不興的愛情裡,我們是那樣鬆弛,那樣懶惰,沒有痛快,沒有痛苦,沒有破壞和建設,也幾乎沒有什麼值得記憶。它留下的那種難以言說的空無,至今都令我深感遺憾。

該隱不是原因。凌晨那些曇花一現的女人,也不是原因。這質地脆弱的生活,早就被風蝕成一盤散沙;形式的解除,僅僅取決於我們的忍受力。我的忍受力遠遠不如凌晨,所以,我成了那個負約的人。 。 想看書來

為了餘生,我們分開吧(3)

但我難以使凌晨相信別人不是原因。以我的邏輯說服他是困難的,我也不覺得我有權利以我的邏輯說服他。

凌晨的責備言之鑿鑿。

他的論據,來源於平素積累的打探。

對峙的關係必然會滋生懷疑和監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凌晨有了偵察的愛好。他會在我吃飯的時候突然問:“昨晚你從河邊回來,有個男人揮手相送,那是公務?”他會翻看我存在電腦裡面的文件,指出其中的一句話,說:“寫得好,這麼說我們成了你的圍牆了。”

這樣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凌晨幹得毫不臉紅,而且懷有理所當然的道德感,似乎他成了警察,而我是個被捉拿住的女賊。有一陣子,我幾乎沒有辦法在家裡的電腦上寫什麼,只要坐到那裡,就覺得背後有雙眼睛盯著,在看我怎麼作案。

可笑的是我也一樣。我也常常像個警察似的,理直氣壯地盤問他,似乎這個男人是我放在廚房的一個盤子,我可以聽任他蒙塵,而一旦別人觸碰了,就未免覺得不潔,恨不得摔了他了事。

凌晨習慣於用一句話概括自己的胡鬧:“別的都是敷衍,我心裡在意的只有你。”緊接著往往是倒打一耙:“你正好相反是吧——不和別人上床,貌似貞節,但是心裡在悄悄地放蕩。女人,真是又虛偽又毒辣。”

也許是吧。我們不再存心取悅對方,其實有很久了;不屑於取悅,前提是不愛,或者竟是蔑視。我們曾經像所有的夫妻一樣,彼此給予過溫暖和攙扶,但是到了後來,我們之間剩下的只是猜忌、盯梢、強迫和汙衊。夫妻關係最終淪落為一種最惡俗的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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