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陶沝這邊又豈能容即將到口的美味就這樣離自己遠去,當下也不假思索地抬腳跟了上去。“站住!”
繼剛才的那一陣黃沙滾滾之後,還不等街道兩旁深受其害的眾人陸續緩過勁來,街道上又再度飄起黃沙滿天。
話說,這大概是陶沝自打來了這個時代以後的第一次追人,以往都是她被人追的多,不管是九阿哥還是十四阿哥,而現在換了角色,她發現,這追人的和被追的感覺果真是要相差好多,就像現在,她真的非常能理解前方處那位已然被她追的筋疲力盡的糖葫蘆小哥的內心感受——
就這樣,兩人足足跑出了好幾條街。
最後只聽得“噗通”一聲,這場“貓追老鼠”的狗血劇情發展終於以糖葫蘆小哥的跌倒在地上而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前者摔倒的姿勢堪稱經典,身子趴在地上,累得一動也不能動,只用嘴巴“呼哈呼哈”地喘著粗氣。但手裡的那根糖葫蘆杆子,卻是仍舊頑強地豎插在地上,如青山般屹立不倒。
陶沝來不及偷笑,趕緊趁著這個空檔跑到了那人的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嚷道:“喂,你……剛才跑什麼呀?為什麼……呼,一見我就跑,我……有什麼地方得罪過你麼?”
聽完她的這一句嚴厲控訴之後,那位糖葫蘆小哥一臉哀怨地抬起頭來瞪著陶沝,以無聲的口型說話:我還以為你想對我……
他的口型還沒做完便被陶沝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後者此刻已完全擺出了一副義憤填膺狀:“拜託!你也不想想,你是賣糖葫蘆的,除了買你的糖葫蘆,我還能對你怎樣?”
糖葫蘆小哥沒說話,只眨眨眼睛,露出一副“就這樣?”的表情。
陶沝長嘆了一口氣,衝他用力點頭。
見狀,糖葫蘆小哥立刻擺出一副悔不當初的怨念表情,但沒過一會兒,他又恢復了常態,衝陶沝豎起了兩根指頭。
“這是什麼意思?”陶沝本能地作出一臉驚訝狀。難道他想說,他很“二”?乖乖啊,難道古人就已經知道很“二”的這個意思了?
糖葫蘆小哥顯然不能猜到陶沝此刻的這番心思,但他還是朝陶沝狠狠白了一眼,方才作出“二”手勢的那隻手先是收起,指了指還立在一旁的糖葫蘆杆子,跟著再次做了一個“二”的手勢。
這一回,陶沝總算是明白了。這位糖葫蘆小哥是在跟她講價錢呢!
只不過——
“這糖葫蘆要二兩銀子一串,你會不會也太黑心了?”陶沝丟給躺在地上的那位小二哥一個極度鄙視的眼睛,隨即緊緊用手捂住胸口——錢都放在裡面呢。雖然買了去付飯錢也夠,但她可不能這樣亂用。一串糖葫蘆都抵得上二十頓飯錢了!
一聽陶沝這話,躺在地上的小二哥當即又甩給她一個白眼,死命地搖了搖頭,又衝她舉起了那個“二”的手勢。
“二錢?”陶沝眨眨眼睛,狐疑地反問。問完想了想,還是搖頭,“那也貴啊!”都抵得上一頓飯錢了。
說話間,不自覺地又往後退了一步。
糖葫蘆小二哥見狀,忍不住痛哭流涕地拿頭頻頻撞地,終於強撐著開口道:“大姐,糖葫蘆哪有賣這麼貴的?那我還要不要做生意了……”頓一下,又豪氣十足地一吼,“兩文一串嘛!”
吔?!
聽到最後那四個字,陶沝原本還因為前者喚她“大姐”時所皺起的眉頭便立刻舒展開了。她無比激動地一步上前,握住某人那隻擺著“二”手勢的手,滿臉驚喜道:“真的嗎?只要兩文錢?”
“對!”糖葫蘆小哥無奈地嘆一口氣,繼而想了想,又仰起頭接茬問道:“大姐要買幾根?”
“兩根!”直接忽視那個稱呼,陶沝也學他的樣子作出一個“二”的手勢,卻見糖葫蘆小哥反過來朝她伸出了一隻手,“四文錢。”
這算是傳說中的“先給錢後拿貨”麼?
見此情景,一向喜歡“先拿貨後給錢”的陶沝有些不高興地嘟起嘴,悻悻地從懷裡掏出一枚碎銀子遞到仍躺在地上紋絲不動的糖葫蘆小哥手裡。
孰料,眼前這位糖葫蘆小哥看到她遞過去的銀子,竟是當場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身,兩隻眼睛直溜溜地瞪著陶沝手裡的銀子發怔,且始終未用手去接。
“你怎麼了?”陶沝詫異於對方此刻的身體反應動作明顯有些詭異。
“這位大……不,姑娘……”眼睛死死地盯著陶沝手裡的錢,糖葫蘆小哥不自覺地連連吞著口水,“你拿這一兩銀子來買兩串糖葫蘆,我可怎樣也找不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