蟋蟀會意:“爺可是孤枕難眠?要找人侍寢?”
夏玉瑾想想,覺得這個理由不錯:“對!”
可是找誰呢?
楊氏自從主持中饋後,意氣風發,她性格又最重名聲,唯恐妾室掌權被別人說是狐媚惑主而看不起,所以越發謹慎小心,事事依著規矩,小小年紀弄得像個小老太婆般古板,還動不動就找將軍告狀,和她睡覺實在難受。眉娘是個吃裡扒外的傢伙,誰給好處誰是娘,每次見到將軍那副恨不得搖尾巴的哈巴狗樣子,實在讓人看不上眼。萱兒倒還好,偏偏是個膽小鬼,還喜歡尖叫,和她睡一起,萬一房間爬只蟑螂老鼠進來,不用等殺手進門,他就被她的尖叫聲活活嚇死了。
夏玉瑾考慮了許久,直到蟋蟀問了第三次。
果斷抬腳,朝葉昭住的院子裡走去。
葉昭剛晾乾頭髮,準備睡覺,見他進來,含笑問:“半夜三更怎麼有空過來?”
“什麼有空沒空的?”夏玉瑾鼓起勇氣,擺起大老爺的架子道,“男人找自己媳婦睡覺天經地義!還要通報不成?!爺今夜就在這裡歇下了!”
葉昭挑挑眉,曖昧道:“好啊。”
39、約法三章 。。。
又不是第一次爬女人的床,有什麼好緊張的?
夏玉瑾得葉昭允許,立刻脫了衣服,爬去她的紫檀木床上,打了兩個滾,確認床鋪寬敞舒適,然後東摸摸西碰碰,發現除了在枕頭下有匕首外,床內側還塞了把細劍,被子四角各墜了枚精巧可愛的鐵蓮子,武裝齊備,萬無一失。
天底下還有比媳婦更可靠、更貼身的保鏢嗎?
夏玉瑾嗅著枕頭上淡淡的香氣,繃緊的心臟慢慢放鬆下來,害怕消散,倦意襲來,眼皮不停地上下哆嗦。他抱著被子,剛蜷縮成一團,就看葉昭揮袖熄滅燭火,解了外袍,利索地上了床來,對他說:“把被子還我。”
“女人應該睡裡面!”夏玉瑾雖然很困,對原則還是很堅持,他抱著被子爬過葉昭身上,翻去大床外側方躺下。迷迷糊糊間,耳邊傳來葉昭的笑聲,她似乎對自己說了什麼話,可是他實在太累了,隨便“嗯嗯嗯”應了幾聲,就進入夢鄉。
葉昭俯身看去。
銀色月光穿過燈影紗帳,淡淡投在美玉般的臉上,漆黑順滑的長髮凌亂散開,就好像華麗的錦緞,睫毛很濃密,像蝴蝶般微微抖動,耳後有顆小小的紅痣,精緻可愛,面板光滑,看起來很好摸。
“喂?”葉昭試探著喚了聲。
夏玉瑾翻了個身。
“喂?!”葉昭稍稍提高聲量,推了他一把。
夏玉瑾磨了磨牙。
葉昭觀察許久,果斷出手,在他臉上戳了戳,雪白的肌膚果然細膩潤滑,不管摸多少次都那麼好玩,還帶著點涼意,她又用指頭輕輕抓起他面頰,捏上一把,扯了扯,覺得彈性十足,手感更好。
夏玉瑾皺著眉,扭扭身子,嘟囔道:“壞人,不要,不要……”
葉昭趕緊鬆手,安慰:“不要就不要。”
沉默片刻,夏玉瑾忽然又傻笑起來:“美貌小娘子,來,給爺香一個。”
做夢都記得要調戲良家婦女,相公實在很有流氓的潛質,只可惜膽量欠缺,技術青澀,火候不純,比起她當年用媚眼就讓漠北大姑娘小媳婦都害羞的水準,實在差太遠。
葉昭微眯雙目,舔了舔唇,決定將他好好回爐教育,明白什麼是流氓的真諦。
於是她俯身,輕輕吻上了夏玉瑾的睫毛,然後點了點鼻尖,最後落在有點溼潤的唇上,淺淺嘗了一圈,卻怕驚醒對方,不好深入,於是輕輕抱著他,睡下來,然後嘆了口氣。
做惡霸,她懂。
做妻子,她不太懂。
打仗之事,她擅長。
閨閣之事,她不擅長。
結婚前,黃氏曾教過她洞房花燭的事情,可是說得挺含糊,還不如以前在軍中,大家喝酒吃肉時想女人時的葷段子說得深。還記得馬參軍說,女人在床上就是要主動,越猛烈越刺激。王副將說要把對方從頭親到腳,親高興了做事才高興。大家都爭著炫耀自己技術高明,秋老虎立刻脫下上衣,露出背上八道抓痕,昂首,傲慢道:“昨天晚上,窯姐兒抓的。”
大家立刻對他肅然起敬,直誇是“真男人”“猛漢子”“大丈夫”,就連前陣子獨自斬首二十餘具的藍副將都沒得到那麼高的評價。
王副將見不得他得意,語氣泛酸:“別忘了,全軍最猛的男人可是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