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我們不可以這麼吃人的,人家做生意……”
“敢情你是把吃虧當正常事看待呀?你敢說我兇!”季瀲灩相準他的手臂,狠狠捏了下,尖尖的指甲直攻入他的肉中。
“哎唷,會痛!”他後知後覺地低呼。
“會痛代表還有救!你這個大呆瓜!”
“你……你……”可憐的男人,被罵了想反擊也找不出字彙罵人,只能抖著手指“你”
個不停。
餘怒未消,見他手指伸在面前,張口便是一咬,痛得他立即十指交握,夾在腿膝間,不敢再伸出來。
“你去當石材工人,一日二兩銀子,比他人少了十文錢不說,身強體健有功夫,做事比別人多兩、三倍,扛的石材比別人多兩倍,為什麼我不該代你爭取合理的工資?加上那工頭一見了我便出口輕薄,我沒讓他絕子絕孫就已手下留情了,才要了二十兩銀子算什麼,本小姐被羞辱了,你也不吭一聲,像死人似的!”
“我有哇!我是想說他反正沒碰到……”
“碰到了才算數呀!舒大鴻,如果今日你妻子遭人調戲,是不是得等到被睡了才算,如果沒被睡到就不必報仇了?”她伸手敲了他頭一記。
“你講話真難聽,我……”
“住口!反正你是個死人,什麼都無所謂!習了一身武藝派不上用場,想為善人世卻只會被利用,有人替你著想,卻反而被你怪罪,我在幹什麼呀我!”
“我還沒死……”他怯怯地提醒。
“住口!別理我,我現在不想聽你說一些死人話。”
見她背過身,舒大鴻一顆心既難受又迷惑,怎麼她罵了人,反而像是受到委屈的樣子;而他卻是無法坐視她的不悅,見她動肝火,自己心中也揪了什麼似的。
想叫她別生氣,可是自己唇舌向來愚拙,怕是一開口又遭她連打帶罵,反而無法消氣。
於是搔了搔頭,見火堆上烤的鴨子已溢位香味,便吶吶道:“喂……吃鴨子好嗎?”
“你自己吃。”氣都氣飽了。
“你……不吃,不好吧……瘦伶伶的不長肉……:我……”
她轉頭瞪他:“你管我死活!反正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餓死算了,省得你煩,怪我多事潑辣,欺負他人,折損你被欺負的樂趣!”
“不是,我……”
“我替你爭取合理的工資,替你爭回應得的報酬,在你眼中竟然只是一個斤斤計較、刻薄他人的惡婆娘,我季瀲灩沒事犯賤呀上讓你這樣看待?別說話,我不要聽,哼!”她倏地起身,便要往門外衝去,當然不是要離開,只是想暫時別看到他那張氣死人的臉。
但舒大鴻肚子中並沒有太多曲折,眼見她要離開,便以為她要與他分道揚鑣,急得也跳起來,不知該怎麼辦,只能跟在她身後團團轉:心中強烈地希望留下她,不想讓她走。她走了,他該怎麼辦才好?
在跨出門檻時,被積在上頭的雪滑了下,她整個人往泥濘中撲去,眼看自己就要變成了個大泥人了,尖叫聲還沒滑出喉,小蠻腰便被一隻鐵臂牢牢挽住,往前飛縱了一大步,她的身子穩穩地被抱摟在如鐵硬朗、如火溫暖的懷中。
她一立定,背後的舒大鴻立即很君子地退開一大步,沒有絲毫不良的企圖,美人在抱也不懂得把握。
轉身看他,肚子中那股氣其實已消得差不多,剩下的氣也早被剛才的驚嚇給嚇光了。但口氣上仍有些驕怒:“追出來做什麼?”
他急忙找理由,抬頭看到又開始飄的雪花:“天很冷……”
“又怎地?”她忍住笑,期待地問。
“要走……也該穿件大襖子。”
果真是這種回答。
唉,這輩子想叫這傢伙說句人話恐怕是難了。季瀲灩吐了口氣,不斷地自問自己的眼光到底長在哪裡?只怕是出孃胎後便沒有帶出來了。
可是,這男人不由她來照顧,怕是一輩子都會落魄到底的吧?甭說去成家立業了。
她雙手插腰,對他道:“我警告你,下回不論發生什麼事,都必須站在我這邊,不許對那些不值得的人同情。我季瀲灩,仰不愧天、俯不祚地,縱有一張利舌,也不會胡亂欺凌他人,你最好明白這一點。”
他連忙點頭,見她神色已霽,便小聲辯解道:“我也知道你不會胡亂欺人,可是,當你咄咄逼人到使他們嚇個半死時,我仍是會忍不住同情他們。”別人佔他便宜,他不是不知道的,只是,凡事何必太在意?
她看著他,沉吟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