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3 / 4)

小說:巧婦伴拙夫 作者:蒂帆

,雪花飄在她髮梢也不自覺。望入他拙面孔上那雙黑眸,那樣的炯亮分明,除了是有深厚武功修為外,也代表了不太笨,也許反應並不是立即的,但久了也不會不明白自己吃了虧。可是明白是一回事,心頭太軟又是另一回事了。,他是寧可人負他,他也不負人的。

在她神遊太虛時,舒大鴻雙手背在身後絞動著,不敢有絲毫大意讓手指禁不住“雞婆”

去拂掉她身上的雪。可是他一顆心就是容不得冰雪在她身上停駐,會著涼的。終於,他還是忍不住,輕手輕腳地移近她,代她拂去頭髮肩上的雪……希望她不會當成他在輕薄。

“舒大鴻──”她輕聲開口。

他連忙跳開,叫道:“我沒有、我不是……”

她疑惑地看他,什麼呀?他的臉怎麼紅了?

“有時候,我真是不明白你這個人,我也懷疑你這個人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話完,她才覺得冷,搓著雙臂,走入小屋中烤火去了,留下心跳神速又一頭霧水的舒大鴻楞在雪地中。

在數日的尋訪下來,終於在縣北相中了一間屋子,格局方正、光線明亮,屋主於半年前搬到洛陽定居,只須稍事整頓便可以住人。僱人打理整頓,允諾過年前一天可以讓他們搬進去住,總共花了八十兩銀子。在季瀲灩的計算下,一分也不差。

快過年了,舒大鴻的工作更多,因為他耐用又不怕苦,比尋常壯工可多做上兩倍的工作;要不是後來都由季瀲灩出馬議價,他更可是一個超廉價勞工。白天當勞工,晚上順便清除縣內宵小盜匪之類的人渣,有些偷兒並不在縣衙的懸賞之列,但要有季大小姐出馬,掙個一二十兩不是問題。

她是季瀲灩,曾被留雲縣上流社會封為第一美人,但見過她的人畢竟不多,更別說她以男裝打扮遊走於市井問還會有人認得她了。不知道訊息是怎麼傳的,居然傳說她早已尾隨父母,赴陰間相會去了,留下無聊人士閒時津津樂道於季家一門烈火性格、寧死不屈的故事。

而這個事件再度被提起,正因為泉州首富二公子遭毒蛇咬死而軒然一時。人們向來偏愛有神話性的故事二這一則自然也被神化了。

那齊二公子被一隻毒性甚遽的紅豔小蛇一咬而亡命,而死亡之處,正巧在季氏夫婦合葬的山坡上,於是,又產生了一則“惡有惡報”的神話軼事,人們都說那紅蛇一定是季家千金的化身,尋仇而來的。

在過年之前,這事最為出名。

傳入她耳中,已是事件發生多日之後。她聽了亦快意也遺憾,那齊天授竟沒等到她上門尋仇便遭天譴而亡!不過,這股滅門之恨,並不會因為他死而一筆勾消,她仍是要報仇,直到齊家垮臺,否則她的恨永世不能消。只是齊天授死得太快,折損她報仇的滿足感。

拎了兩壺酒上山,一壺孝敬在父母墳頭,一壺讓自己喝個酩酊,可惜她生來不容易醉,也只落了個微醺而已。

被她趕下山的老黃馬,再度來到時,載著舒大鴻前來。

夜已深沉,雪沒大地,被月色映出銀光灼灼,她步履不穩,趴跌入他寬廣溫暖的懷中。

“你來做什麼?不是去抓宵小了?”眯著眼仰望他,見著他眼中滿溢的關切。

他一手扶住她,一手搔頭:“汪捕頭說小偷都被我抓光了,其他還沒落網的,大概也搬走了。”

輕輕笑著,推離他胸膛,蹣跚而行,要不是有他亦步亦趨,她怕是免不了又會跌倒幾次的。

“這是我爹孃的墳。我一直以為我再度前來時,必定是報仇之後,但我畢竟沒有我自以為的那麼堅強。他們一同走了,留下我無依無靠一個人,還險些被賣入妓院,他們竟不擔心我會有什麼不堪的下場,我好氣他們……齊家之外,我最痛恨的人就是他們!”

“你醉了,我們回去吧……”他低聲哄著。她此刻的脆弱反而使他害怕,但她心中深埋的怨,若不傾吐出來也不好,只是……他不要她哭、不要她無助,寧願她天天破口大罵、活力十足地讓人抱頭鼠竄……反正,唉……反正,他就是不要她表現出正常女子的嬌弱樣。

季瀲灩抓開他雙手上讓自己往雪堆中跌去,嚇得舒大鴻忙要傾前扶她,反而被她一同抓跌在地上。她笑著壓住他的掙扎,上半身躺在他胸膛,叫道:“瞧,有月亮哩。”

再六天便是除夕了,十二月天仍可見到月亮倒也稀奇,消瘦的月牙光顫巍巍地垂成下弦狀,猶如一隻芭蕉。

辦翻個身,支起一肘,與他面孔對視,她輕道:“舒大鴻,你是個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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