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複雜又籠統的關係。比如人情這回事,也許心裡不是那麼心甘情願,但它既已成了人與人之間一種互動、相處的方式,便也成了社會化的人一種生活的方式。違背了這種生活方式,脫軌出這種秩序的人,便是“不近人情”,便是異類。
這一點,羅徹是十足脫軌的異類。這社會自有一套制度與倫理,自有它的規範與禁忌,但他質疑它的“秩序”,不接受它的規範與禁忌──他討厭人情世故,個性自我脫序,但他別無選擇的生活在群體的世界裡與社會里;性格的異質,註定與秩序的社會衝突,加上他年輕,更不容易與世故妥協。他寧願耍“真”,要“自我”,不要“人情世故”。
“就算他們真的是好意吧!我寧願他們什麼都不要做,讓我們自己靜靜面對。”他面無表情,對著滿屋子的溫暖關懷無動於衷。如果要哭,他也寧願躲起來一個人偷偷地流淚,而不要讓那些人假意地拍肩安慰,等候著他哭泣給他們看。
她看他一眼,不說話了。她怎麼會不懂他心裡想的?但她想得明白,或者現實,他們不能自外於人群。左鄰右舍這些人善意幫忙也好,騷擾也好,於人情於現實,她都不能拒絕他們的好意。事實上,她也無法一個人獨力負擔這一切。
“阿飛!”
張媽媽喂小昭吃了幾口,突然對她招手,將她拉到一旁。隔壁街的袁太太和鄰邊的許媽媽神情略微一絲緊張與曖昧地跟了過來。
“什麼事?張媽媽。”她覺得奇怪,疑惑地望著她們。
張媽媽先看看袁太太和許媽媽兩人,交換了某種意味深長的眼神,才一臉關心地說:“阿飛,你媽才剛過世不久,這些話張媽媽原不應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