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也覺得很意外。畢竟這是一個好機會,而且委託方面,只是希望我們能夠爭取把罪刑壓到最低,不過我們的當事人運送了一千多克的海洛因,這方面還是需要一點時間來思考的。”
我緩緩點了點頭,凱薩琳笑笑:“任,我想讓你和我一起負責這件案子,這是一個讓你嶄露頭角的機會。當然,要是能夠成為杜先生的御用律師自然是……”
“我知道你在猶豫什麼,不過身為律師,正義並不是我們的首要原則,雖然我們並不能失去它。”
我揉了揉額角,走出辦公室的時候,連腰也不太能直得起來。實習一年多來,我負責的都是些小情小案,一般都是整理資料或者是給委託人提供意見。
下班之前,我接到了一通讓我很是意外的電話。
我一直都覺得杜亦捷的聲音很獨特,說句實話,那的確是一把很有魅力的聲音,至少我馬上就認了出來。
匆匆下樓的時候,目光瞥見杜亦捷靠站在車門外,嘴裡叼著一根菸,轉眼就瞧見了我,淡笑著捻熄了菸頭。杜亦捷的身型很是高大,並站在一塊兒的時候,我估計還矮上了一個頭。
杜亦捷坐進車內,嘴角揚起一個弧度,說:“吃法國餐麼?或者有沒有想要去的地方?”
杜亦捷帶我來到市內一家頂級的法國餐廳,這種地方我也隔了好些年沒來,這些年獨自在外頭生活,實在沒有餘力和閒錢來到這一種專門吃氣氛的地方。服務員恭敬地迎了上來,杜亦捷駕輕就熟地拿出一張類似會員卡的東西,那服務員態度立時更加小心翼翼,領著我們到內裡的座位。
餐廳經理還親自遞來了紅酒,杜亦捷舉止自然優雅,彷彿已經習慣了這種待遇。看著我的時候勾起笑,說:“這裡的服務很好,東西也挺不錯,你要多嚐嚐,可能是你喜歡的。”
用餐的時候,杜亦捷倒是隨意得很,我微愣地看著他用叉子戳著牛排,聽他道:“我和一些朋友經常來這裡。”
杜亦捷笑了笑,看似無所謂地說:“其實什麼地方都是一樣的。”他用刀子切肉的時候磨著盤子,發出了略微刺耳的聲響。
“我以前不明白,後來才明白,只要有錢,那就跟通行證一樣。”
他看著我,用餐巾隨意擦了擦嘴,說:“這就是在這個世界生存的原則。”
“很抱歉,我事前去調查了你。”杜亦捷舉起酒杯,紅色的液體映著他的笑靨,顯得有些扎眼:“你是李小姐的助手,那件事就麻煩你們了。”
我想,我什麼東西也吃不下了。
事後,杜亦捷替我叫來了計程車。夜裡,他穿著黑色風衣,整個人就像沒入了黑暗之中,連瞳孔的顏色也是黑濛濛的一片。
“謝謝你陪我吃頓飯。”在我坐進車前,杜亦捷略微抱歉地說:“今晚我還有些事情,只能麻煩你自己回去了。”
我看了看他。
最後,深吸一口氣,對他叫道:“老大!”杜亦捷頓了頓,我說:“你在這裡等我二十——不,十五分鐘也好,你在這裡等等,千萬別走!對!就是站在這裡,等我回來。”
我坐進車內,對著計程車司機說:“麻煩你載我到W街,就是離這裡很近的那條——”還不忘從車窗探出頭,對著杜亦捷大叫說:“一定要在這裡等啊!十五分鐘!就十五分鐘!”
杜亦捷怔怔地看著我。
現在是晚上最熱鬧的時候,一條道上塞滿了車,我不斷張望,看了看腕錶——
算、算了。
咬緊了牙關,往司機塞了一張鈔票,匆匆忙忙地下了車,將外套脫下拿在手上,鬆開了領結,奮力地張腿跑至前頭。
等我滑稽地抱著兩個烤番薯急急忙忙地跑回原來的那條街時,已經是渾身是汗,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當杜亦捷一臉愕然地看著我,我腦中立馬閃出一個悲哀的結論——體力活果真不大適合我。
我深呼吸了幾次,好一會兒稍微順過氣來,杜亦捷已經微蹙著眉頭走到我面前。
我胡亂地將其中一個烤番薯塞到了他手裡,咬牙道:“我說啊……你這個孩——不對,老大你這人怎麼這樣。”
杜亦捷疑惑地看著我。
“說請我吃飯,結果帶我來吃這種吃不飽的地方,喝酒能喝飽肚子麼?還不如這個實在。”我徑自坐到了一邊的長椅,剝開了鋁箔紙,那番薯被我抓得太緊,壓散了些。
前方靜得厲害,我頭皮發麻地抬了抬眼,杜亦捷已經在我旁邊的位置坐下,垂頭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