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後面!”劉協突然大叫起來。
心下一沉,我閉了閉眼,沒有時候猶豫,我轉身便將手中的斷刀刺了出去。
一股新鮮粘稠的血液撲面而來,我緩緩睜眼,看到自己手中的斷刀……已然貫穿了張讓的胸膛。
“你……”張讓驚恐地瞠大已充血的雙眼,回頭看我,面容扭曲得可怕。
“還你的。”我扯了扯嘴角,笑得惡毒。
掙扎了半晌,張讓終是倒在地上,斷了氣。
“不要發呆了,快下來。”抬手,我沒好氣地招呼馬上快要呆成化石的兩兄弟。
小毒舌這才回過神來,忙一手握住我的手,跳下馬來。
扶著他們下了馬,那邊的殺戮也已經接近尾聲。
“皇上!皇上!……”夜色間,有人喊了起來,“皇上,臣等救駕來遲!皇上,您在這兒嗎?”
小毒舌受了驚嚇,一手緊緊握著我的手,一手拉著劉辯,躲進了一旁快要半人高的雜草中,沒有回頭,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甩開手,竟是一路隨著他們往外跑。
“協,他們在喊我呢。”劉辯一臉無辜地叫了起來。
“是敵是友還未明,不能輕舉妄動。”劉協一路跑著,不敢回頭。
少帝劉辯,陳留王劉協,此時他們已是一身狼狽,一頭一臉的灰,哪有一點皇家的威儀?
待到天亮時,才停了下來,三人在河邊坐下,互相看著對方的狼狽模樣,哭笑不得。
突然之前,前方旌旗烈烈,塵土飛揚,轉眼間,一行人馬已到跟前。
“何人?!”劉協先行大叫起來,一手下意識地捉住了我的衣角。
我卻已是怔在原地,仰頭望著馬前為首一人,呆呆得說不出說來。
微褐的眼眸,飛揚的長髮,鬢髮間點點白絲,竟是蒼老許多。
仲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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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人 逃亡路笑笑喜逢故人 洛陽城董卓搬遷新府
仰頭痴痴地望著那熟悉的面容,一時之間,我竟是回不過神來。
他騎在馬上,微褐的雙眸帶著冷漠,淡淡掃過劉辯,劉協,然後停駐在我身上。
感覺到他注視著我,我不由自主地看著他望著我的樣子,感覺心裡竟是突突地在跳。
鬢間的白髮分外地刺眼,那雙眼眸彷彿竟是漸漸開始有了溫度。
兩兩相望,周遭的人,周遭的物,彷彿一瞬間都化為了空白,都變成了虛無。
只有我,和他。
他能認出我麼?即使這個樣子的我,他還能夠認出來麼?
我僵在原地,感覺連心都在顫抖,突然之間,我很害怕他陌生的眼神,我怕他的視線也只是輕輕從我臉上掃過而已,然後便將我歸類為路人甲、乙……
嘴唇微微動了一下,突然之間,我彷彿變成了一個膽小鬼,這麼多年真是白活了。
腦袋裡在天馬行空,一刻不停地想著,只是身子彷彿已經受到了召喚,受到了蠱惑一般,不由自主地抬腳向前。
手上突然一緊,我這才驀然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已經不自覺地踏出了半步,回頭有些錯愕地看向劉協,他正緊緊握著我的手,小小的手心裡全是濡溼的汗液。
呃,我這算不算見色忘友?
“天子何在?”董卓身旁有一將領策馬而出,厲聲喝道。
那一聲厲喝彷彿一下子將我打回了現實,我抬頭,那出聲之人我從未在涼州太守府見過,細細打量眼前的人馬,董卓身旁,我唯一認識的人,只有樊稠。
樊稠也清減許多,他在董卓右手側,一身戎裝,完全想象不出當初在太守府與我吵鬧拌嘴的情形,只是那一晚在護城河邊,他抱著鈴兒的屍身時,臉上那份死一般寂靜的感覺,我至今未忘。
“來者何人?”劉協的手握著我的手,他咬牙開口,略帶童稚的聲音氣勢十足,只是他的手卻在微微發抖。
始終未見劉辯開口,我禁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劉辯,他始終站在一旁,從頭到尾都沒有當自己是皇帝,只彷彿一個局外人一般。
“西涼刺史董卓。”董卓緩緩開口,那微褐的眼眸卻始終未曾從我身上挪開半分。
“哦?不知董大人是來保駕,還是來劫駕的?”小毒舌不愧是小毒舌,一開口便句句是刺。只是事到如今,執念如他,還是一心想捍衛他的皇家威嚴吧。
“特來保駕。”他淡淡開口,還是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