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不到老父不為天下而憂,反而替自己憂心,卓無憂聞言亦不禁有點內咎。
卓山略略一頓,續道:“想大家身在官場多年,亦必認識霍遠年霍大人了吧!他昔日曾是老夫門生,今日雖貴為大官,但亦不忘舊日與老夫的師徒之情,特派愛女及甥兒,千里迢迢來向老夫祝賀,老夫實在老懷大慰。”
“其實,老夫與霍遠年大人早在二十年前曾有一約,看來今日也是時候實行了……”
其中一名賓客好奇問道:“啊?卓大人及霍大人早在二十年前已立下約定,那究竟是甚麼約定?”
卓山笑著答道:“呵呵!那是大喜之事啊!”
“二十年前,那時霍柔侄女剛出世,而我無憂孩兒剛好六歲。老夫與霍大人當時已相交甚深,一次相聚間霍大人突然說要將侄女許配與我無憂孩兒,來報答老夫提拔之恩。老夫高興之下便應允了。”
“想不到霍大人今天貴為朝中重臣,仍不忘當年約定,因此老夫有意下月便正式派人到霍府提親,要我無憂孩兒擇日迎娶霍柔侄女。”
眾賓客聞言,都紛紛鼓掌歡賀,說二人郎才女貌,直是一對金童玉女,完美璧人。
霍柔早在出發前已知道這件事,只腆腆得雙頰飛紅,垂下頭來。
反而在其身旁的樂文,竟面露失意之情,顯然他對這表妹早已心生愛慕之意。
卓無憂雖已與霍柔相識多年,但他自十歲時便被送回西歧故鄉習文學武,因此對霍柔亦感頗為陌生。如今乍聞要與其成親,不禁大為詫異,驚震莫名。
無憂驀地起座,戰戰兢兢地道:“爹……怎麼……孩兒從沒聽你提起過此事的?”
卓山道:“哈哈!為父就是要給你一個驚喜!你送了這麼珍貴的壽禮給爹,爹現在也送回你一個賢淑妻子,這樣也不辜負你對爹的一番孝心吧!”
滿堂賓客都被逗得鬨堂大笑,唯獨卓無憂卻面有難色。
卓無憂又道:“但,這等終身大事……不是……有點倉猝嗎?”
卓山笑道:“怎會倉猝?你與柔侄女自小已認識,還經常一起玩樂;何況這婚約早在二十年前訂下,如今你倆皆已長大成人,也合該是談婚論嫁的時候;更難得是你爹與霍世伯都是重信守諾之人,依爹之言,如今才是最適當的時候了吧!”
卓山喜極大笑,但只苦了無憂,越來越感為難,駁道:“可是,孩兒總覺得,這關乎孩兒終身的事,是否……由孩兒作主會較好?”
卓無憂三番四次砌詞推搪,顯然心內極不贊成這頭親事,霍柔不由得感到萬分羞愧,幾乎想把頭鑽進桌子底下。
其實霍柔與卓無憂在童年時已認識,可算是對青梅竹馬的好友。
但礙於卓無憂在十多年前被送返西歧,二人分隔日久,對於童年之事已沒有多大印象,彼此之間才變得生疏起來。
後來其父霍遠年向她說出婚約一事,霍柔本身也不能接受;但父命難違,內心仍不斷掙扎著。
然而昔才一見,霍柔已被卓無憂的卓絕英姿及翩翩風度所吸引,默默接受了這婚事。
可是見了無憂如此態度,心下難過,黯然道:“既然……卓三哥認為小女不配……做他的妻子,那……不如我回去向爹說明,要他……取消了婚約,不……就好了?”
說罷一顆晶瑩淚珠徐徐滾下,劃過了她緋紅的粉靨,也劃破了整晚的歡騰。
霍柔畢竟是女兒家,遭受如此對待,怎不感到面目無光?
一眾賓客也為她的傷感而黯然,偌大的廳堂登時變得鴉雀無聲。
沉默之中,只有卓無憂在慌張地解釋道:“霍姑娘,請不要誤會,我並不是嫌棄你,只是這事關乎你我終身,我認為應該慎重地考慮清楚才決定……”
此情此境,任是卓無憂百般解釋,也是於事無補。反而他多說一句,霍柔的心便刺痛多一分,淚也越滾越多。
身旁的樂文字想安慰她,但當此情境,也真不知該說甚麼,只有暗自焦急。
卓山見場面弄得如斯尷尬,頓時怒火中燒,勃然大怒道:“既然並非嫌棄人家,還考慮甚麼?何況這事由兩家父母作主,豈容你說不?”
卓無憂見老父大發雷霆,心下一悸。但此事牽連自己一生,絕不能草草答應,於是鼓勇道:“爹,孩兒的終身大事,好應該由孩兒來決定,請不要強迫孩兒……”
卓山聽罷,怒上加怒,一掌拍在圓桌上,震得滿桌杯碟翻倒,並喝道:“混賬!自古以來婚姻大事皆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