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又再感到為難,道:“爹,你要怎樣責罰孩兒也好,但要孩兒娶霍姑娘,孩兒……”
“恕難從命!”
卓山一愕,剛沉下的怒火又再飆升,但他仍強抑著,厲聲道:“哼!婚約一事乃爹與霍世伯二十年前所許下,豈可隨意反口,你這樣做,無疑陷爹於不忠不信;還有,你叫霍姑娘從此怎樣見人?”
“就算你犯下彌天大罪,爹也可原諒你,但若你堅決要幹這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事,你從此不要再叫我爹,也不要再姓卓。”
“你我父子之情,從此——”
“一!”
“刀!”
“兩!”
“斷!”
好絕的一句話,看來卓山這次是絕不讓步。那麼,卓無憂會勉強自己去答應這頭親事,還是堅決違抗父命?
答案很快便會知道。
只見卓無憂閉目垂頭,沉思了一會,倏地整個人站起,朗聲道:“爹,人生於世,信義固然重要,但我與霍姑娘根本毫無感情,勉強結合也不會幸福。假如只為了你與霍世伯當年隨意許下的承諾,而斷送了二人的一生,孩兒絕對無法答應……”
卓無憂一而再的堅決拒絕,卓山的怒火再也抑壓不住,如山洪爆發般傾湧而出。
他狂怒之下,整個人像彈起般,重重一掌往卓無憂面上打去。
“啪!”的一聲,響徹整個卓府大廳。
卓無憂有生以來,從未試過被卓山如此掌摑,這一掌,把他的心也打碎了。
只見他咀角在淌血,然而,別人卻看不到他的心也在淌血。
他的頭仍垂下,默然無語。
卓山也在暗自懊悔自己委實太沖動,但他的尊嚴卻蓋過一切,聲色俱厲地喝道:“畜生!你既然堅決要做個不忠不義不仁不孝的人,從此卓家再沒你這子孫。你立即走,從此不要再踏進卓府半步!”
眾人本想出言相勸,但事情發展到這地步,又可以說甚麼?
卓無憂默默轉身,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頭仍沒有抬起,似乎已傷心到了極點。
看著卓無憂落泊的背影,眾人也不禁黯然落淚,卓山的心也不禁在痛,可惜始終沒有叫停卓無憂。
終於,卓無憂的背影在眾人視線中徹底消失。
外面傳來“碰”的一聲關門聲,卓山心情一陣激盪,喉頭一甜,一口鮮血譁然而出,整個人搖搖欲墜。
各人見狀均大吃一驚,紛紛上前攙扶。
只可惜卓無憂已然離去,渾不知屋內情景,否則,也不會鑄成這大錯,更不會令他——懊悔一生!
到了入黑時份,卓無憂才回到廣成仙派。
雖然他心情差到了極點,但仍不忘去看看若夢。
此時若夢已進過晚膳,獨在廣成觀的後院小亭中憑欄眺月。
而凌真及其它觀中道僮,則已悉數返回自己的房間。
卓無憂找著若夢,上前柔聲問道:“若夢姑娘,你今天覺得如何?”
若夢緩緩回過頭來,輕輕撥動了一下她那把輕柔如絲的秀髮,答道:“比昨天好多了,只是仍有點虛弱而已,多謝卓大哥關心。”
卓無憂又道:“對了!這是我今天從鎮上替你買的鞋子,你看合不合穿。”信手從懷中取出一團用紙包著的東西,開啟後原來是一對十分精緻的絲絨鞋。
若夢接過鞋子,呆呆地看著。
她造夢也未想過,自己竟有機會穿上如此名貴的鞋子。
卓無憂好奇地問:“若夢姑娘,為其麼不穿上去?是不合心意嗎?”
若夢答道:“不!這對鞋很美,只不過……我只是一名平凡女子,卓大哥實在不用對我這麼好。”
心事被掩穿,卓無憂一時啞口無言,窘態畢露。
若夢似乎能看穿一切,又問:“卓大哥,為何你今晚像是心事重重的?可以告訴我嗎?”
難得若夢如此關心自己,卓無憂於是把整件事娓娓道出。而若夢也很明白事理,沒有提出任何意見,只溫柔地安慰他。
在朦朧的月色掩映下,若夢本已迷人已極的俏臉更加醉人。卓無憂呆呆看著,一切的煩惱也拋諸腦後,豁然開朗起來。
二人不知不覺談了好一段時間,卓無憂突然提議在山後空地建一間木屋,讓若夢能在那裡安心養傷,免得在廣成觀中全是男兒,她一個單身女子住在此而感到尷尬,而若夢也不置可否。
到了第二天,卓無憂竟真的動手建屋,而且只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