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童赴美學習,為中國近代教育史上第一批由政府向國外派的留學生,我國傑出的鐵路工程師詹天佑,就是這批留學生中的一員。1873年和1875年又派兩批人留學美國,每批30人。最初的留學生活動遭到頑固派的反對,他們攻擊留學生“效尤美人”,“入各種秘密社會,……有為宗教者,有為政治者,要皆有不正當之行為”,使清政府赴留美學生一度中斷,到1918年,留美學生為1124人 。19世紀70年代又開始向歐洲派遣留學生,1876年派7名青年軍官赴法國學習軍事,1877年派12人赴英國學習輪船駕駛,14人赴法國學習製造。直到辛亥革命前,留學歐洲各國的學生平均每年500人左右。值得注意的是,有些學生,如羅豐祿、嚴復等人,到歐洲以後放棄學航海,改攻讀政治和化學。洋務派青年幕僚馬建忠,到巴黎專門學習法律和政治。嚴復、馬建忠等人,後來都成為著名的學者和思想家。19世紀末,又開始向日本派留學生,到1905年底,留日學生增至8000—10000人,1906年估計人數為6000—20000人。其中僅弘文學院前後就接收7192名中國留學生,其中包括後來成為思想家、革命家、作家的黃興、魯迅、陳獨秀等。留學日本的郭沫若,20世紀50年代曾說:“我們透過日本學習西方文化……在學習日本以打破封建因襲的同時,這種學習還有助於推動中國走向現代化” 。
20世紀80年代出版的《中國教育史簡編》(毛禮銳主編),總結這一時期外派留學生的歷史,有一段頗有見地的話:“洋務派派遣留學生的目的,是培養辦洋務的人才,用以鞏固清朝的統治。但出乎封建統治者意料,除出現少數洋奴外,大多數成為愛國的知識分子”,並且使中國有了一批科學技術人才、企業管理人才、海軍人才、外交人才 。我認為應該補充的是,這批留學生中還湧現出一批著名的學者、思想家、革命家、軍事家。
進入19世紀90年代,一些維新派思想家認為:“國勢之強弱,系乎人才;人才之消長,在乎學校”,他們和各地士紳也努力開辦了一批民辦新式學校。其中最著名的當屬萬木草堂和時務學堂。
萬木草堂,1891年由維新派思想家康有為在廣州創辦。其辦學宗旨是:“激勵氣節,發揚精神,廣求智慧”,聘著名學者講授“中西之學”、“救中國之法”。課程設定也是融儒、佛、西學於一體,有哲學思想、史地學、數理化學、政治學、語言文字學,以及體育、音樂等。如政治學中,既學習和研究中國政治沿革得失,也學習和研究萬國政治沿革得失。教學方法生動活潑,貫徹討論、辨證和批評精神,每月初一、十五,舉行學術討論會,康有為鼓勵學生“古今言論,以理為準,不以聖賢為主”(《實理公法》)。這一套教學內容和方法,很受學生歡迎,曾在該校學習和工作過的梁啟超說:“於學術稍有所知,皆先生之賜也”。另一位著名人物張元濟作詩《追述戊戌變法雜詠》,讚揚萬木草堂:“南洲講學開新派,萬木森森一草堂,誰識書生能報國,晚清人物數康梁”。萬木草堂從成立到停辦,共六年多,其中康有為親自領導並講學,有四年零八個月。學生最初不足20人,後來發展到“徒侶雲集”,“動至數百千人”,為維新運動培養了一大批骨幹,如梁啟超、麥孟華、陳千秋、歐榘甲、韓文舉等。
1897年4月(一說秋天),維新派人士和湖南地方紳士黃遵憲、譚嗣同、江標、陳寶箴等,在長沙又創辦另一所新式學校——時務學堂。由梁啟超任總教習,唐才常為助教。教學貫徹“經世致用”精神,課程內容中學與西學並重,“西學佔突出地位”。包括自然科學、歷史、法律學、政治學,同時也有大量的儒家經典和中國傳統文化課程。梁啟超親自講民權學說,他指出,國家非一人一姓之私產,乃“國民之公器”,要復興國家,必須提倡民權,“能興民權者,斷無可亡之理” 。後來反對袁世凱稱帝的著名將軍蔡鍔以及李炳寰、林圭等,都是該校的高才生。
近代知識分子與洋學堂的功過是非(4)
1894年嚴復在北京創辦通藝學堂,1897年譚嗣同等創辦瀏陽算學館。與此同時,一批中產階級革命家也開始籌建民辦學校,如1897年在日本橫濱成立華僑子弟學校(後改名中西學校、大同學校),徐樹蘭等在紹興創辦紹郡中西學堂(後改名紹興府學堂,由蔡元培任校監督、總理),1898年,陳芝昌等捐款創辦廣州時敏學堂,1902年,蔡元培、章炳麟、黃宗仰、蔣智由等在上海創辦中國教學會,主要任務之一是設立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