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兒,又掙了幾下,直是紋風不動,說道:“好兄弟,別開玩笑啦!”韋小寶罵道:“直娘賊,老子有多少大事在身,跟你這臭賊開玩笑!”重重一腳踢去,踢得他右頰登時鮮血淋漓,又罵道:“方姑娘是我老婆,憑你也配想她?你這臭賊扭得老子好痛,又打我耳光,又用鞭子抽我,老子先割下你耳朵,再割你鼻子,一刀刀的炮製你。”說罷拔出匕首,俯下身子,用刃鋒在他臉上撇了兩撇。劉一舟嚇得魂飛天外,叫道:“好兄……韋……韋兄弟,韋香主,請你瞧著沐王府的情份,高……高抬貴手。”韋小寶道:“我從皇宮裡將你救出來,你卻恩將仇報,居然想殺我,哼哼,憑你這點道行,也想來太歲頭上動土?你叫我瞧著沐王府的情份,剛才你拿住我時,怎地又不瞧著天地會的情份了?”劉一舟道:“確實是我不是,是在下錯了!請……請……請你原諒。”韋小寶道:“我要在你頭上割你媽的三百六十刀,方消我心頭之恨!”提起他辮子,一刀割去。那匕首鋒利無比,嗤的一聲便將辮子切斷,再在他頭頂來回推動,片刻之間,頭髮紛落,已剃成個禿頭。韋小寶罵道:“死賊禿,老子一見和尚便生氣,非殺不可!”劉一舟陪笑道:“韋香主,在下不是和尚。”韋小寶罵道:“你***不是和尚,幹麼剃光了頭,前來矇騙老爺?”劉一舟心道:“明明是你剃光了我頭髮,怎能怪我?”但性命在他掌握之中,不敢跟他爭論,只得陪笑道:“千錯萬錯,都是小人不是,韋香主大人大量,別放在心上。”韋小寶道:“好,那麼我問你,方怡姑娘是誰的老婆?”劉一舟道:“這個……這個……"韋小寶大聲道:"什麼這個那個?快說!"提起匕首,在他臉上揮來揮去.劉一舟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小鬼是個太監,讓他佔些口頭便宜便了,否則他真的一劍揮來,自己少了個鼻子或是耳朵,那可糟糕之極,忙道:“她……她自然是韋香主……是韋香主你的夫人。”韋小寶哈哈大笑,說道:“她,她是誰?你說得明白些。老子可聽不得和尚們含含糊糊的說話。”劉一舟道:“方怡方師妹,是你韋香主的夫人。”韋小寶道:“咱們可得把話說明白了。你是不是我的朋友?”劉一舟聽他口氣鬆動,心中大喜,忙道:“小人本來不敢高攀。韋香主倘若肯將在下當作朋友,在下……在下自然是求之不得。”韋小寶道:“我把你當作朋友。江湖上朋友講義氣,是不是?”劉一舟忙道:“是,是。好朋友該當講義氣。”韋小寶道:“朋友妻,不可戲。以後你如再向我老婆賊頭賊腦,不三不四,那算什麼?你發下一個誓來!”劉一舟暗暗叫苦,心想又上了他的當。韋小寶道:“你不說也不打緊,我早知你鬼鬼祟祟,不懷好意,一心想去調戲勾搭我的老婆。”劉一舟見他又舞動匕首,眼前白光閃閃,忙道:“沒有,沒有。對韋香主的夫人,在下決計不敢心存歹意。”韋小寶道:“以後你如向方姑娘多瞧一眼,多說一句話,那便怎樣?”劉一膛道:“那……那便天誅地滅。”韋小寶道:“那你便是烏龜王八蛋!”劉一舟苦著臉道:“對,對!”韋小寶道:“甚麼對?對你甚麼個屁?”將匕首尖直指上他右眼皮。劉一舟道:“以後我如再向方師妹多瞧一眼,多說一句話,我……我便是烏龜王八蛋!”韋小寶哈哈一笑,道:“既是這樣,便饒了你。先在你頭上淋一泡尿,這才放你。”說道將匕首插入靴筒,雙手去解褲帶。突然之間,樹林中一個女子聲音喝道:“你……你怎可欺人太甚?”韋小寶聽得是方怡的聲音,又驚又喜,轉過頭去,只見林中走出三個人來,當先一人正是方怡,其後是沐劍屏和徐天川。隔了一會,又走出兩人,卻是吳立身和敖彪。他五人躲在林中已久,早將韋劉二人的對答聽得清清楚,眼見韋小寶要在劉一舟頭頂撒尿,結下永不可解的深怨,方怡忍不住出聲喝止。韋小寶笑道:“原來你們早在這裡了,瞧在吳老爺面眄,這泡尿免了罷。徐天川急忙過去,雙手扒開劉一舟身畔的石塊泥土,將他抱起,解開綁在他手腳上的腰帶。劉一舟羞愧難當,低下頭,不敢和眾人目光相接。吳立身鐵青了臉,說道:“劉賢侄,咱們的性命是韋香主救的,怎地你恩將仇報,以大欺小,對他又打又罵,又扭他手臂?你師父知道了,會怎麼說?”一面說,一面搖頭,語氣甚是不悅,又道:“咱們江湖上混,最講究的便是『義氣』兩字,怎麼可以爭風吃醋,對好朋友動武?忘恩負義,那是連豬狗也不如!”說著呸的一聲,在地下吐了口唾沫。他越說越氣,又道:“昨晚你半夜裡這麼火爆霹靂的衝了出來,大夥兒就知道不對,一路上尋來,你將韋香主打得臉頰紅腫,又扭住他手臂,用劍尖指著他□喉,倘若一個失手,竟然傷了他性命,那怎麼辦?”劉一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