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老弟的……”
“那泰溫大人呢?”凱特琳打斷他。“席恩,請問你有沒有剛巧把泰溫大人也抓 f? ”
“沒有。”葛雷喬伊回答,他突然愣住了。
“只要還沒抓到他,戰爭就沒有結束。”
羅柏抬起頭,用手將紅髮從眼前撥開。“母親說得對,奔流城之戰還等著我們。”
丹妮莉絲: I
‘ 成群蒼蠅圍繞著卓戈卡奧,緩緩打轉,翅膀嗡嗡的聲音在丹妮的聽覺邊際回
環,令她滿懷恐懼。
無情的驕陽高掛天空,熱氣從低矮丘陵裸露的岩層間蒸散而出。汗水如一根根
纖細的手指,自丹妮腫脹的雙乳緩緩流下。天地間,惟一的聲音是馬蹄堅定的噠噠
聲,丹妮髮際鈴鐺有韻律的輕響,以及身後悄聲的交談。
丹妮盯著蒼蠅。
它們大如蜜蜂,體形沉重,略呈紫色,發出溼黏而噁心的光。多斯拉克人稱其為
‘‘血蠅”。它們居住於沼澤地和死水潭,以吸食人馬鮮血為生,並在腐屍或瀕死的人
畜身上產卵。卓戈恨極了這種生物,每當有血蠅靠近,他的手便如靈蛇般迅速竄出,
一把抓住,她從未見他失手過。他會把蒼蠅握在巨掌裡,聽任它狂亂地嗡嗡亂飛,最
後才用力捏緊,等張開手,蒼蠅已成為他掌心的一灘紅印。
這時,有一隻血蠅在他坐騎的臀部爬來爬去,駿馬憤怒地甩著尾巴,想把它趕
走。其他蒼蠅則在卓戈周圍來回飛動,越飛越近,然而卡奧卻沒有反應。他的視線朝
向遠方的褐色丘陵,韁繩鬆鬆垮垮地垂在手中。在他的彩繪背心下,一層無花果葉
和乾涸的藍泥覆蓋著胸前的傷口,那是草藥婦人專為他調製的。彌麗·馬茲·篤爾的
藥膏不僅灼熱,更令他搔癢難耐,因此六天前他便已撕掉膏藥,罵她是“巫魔女”。泥
膏比較舒服,況且草藥婦人還為他調製了罌粟酒,這三天來他喝得厲害上p便不喝
罌粟酒,他也豪飲發酵馬奶或胡椒啤酒。
然而他卻幾乎不碰食物,到了夜裡則是又踢打又呻吟。丹妮看得出,他的臉變
得好削瘦。雷戈在她的肚子裡不斷騷動,活像一匹駿馬,但絲毫沒有引起卓戈的興
趣。每天早上,當他從噩夢中醒來,她便發現他的臉上又多了新的痛苦痕跡。眼下,
他竟連話也不說了,使她倍感驚恐。是啊,自從他們日出時出發以來,他連一個字也
沒有說。即便她主動開口,得到的也只是一聲咕噥,過了中午,連咕噥都沒了。
一隻血蠅降落在卡奧裸露的肩膀上,另外一隻則盤旋片刻,停上了他脖子,並
朝他嘴巴爬去。卓戈卡奧在馬鞍上微微晃動,髮際鈴鐺輕聲作響,坐騎則以穩定的: 步伐繼續前進。
丹妮夾緊銀馬,騎到他身旁。“夫君,”她輕聲說,“卓戈,我的日和星。”
他似乎根本沒聽見。血蠅順著他長長的鬍子往上爬,爬上臉頰,停在鼻子旁的皺痕裡。丹妮驚訝得屏住呼吸。“卓戈,”她笨拙地伸手去扶他的臂膀。
卓戈卡奧在馬鞍上晃了晃,緩緩傾斜,重重地從馬上摔了下去。血蠅群散開了一個心跳的瞬間,隨即又徘徊而回,停在他身亡。
“不,”丹妮連忙勒住韁繩,不顧自己的大肚子,蹣跚著翻下小銀馬,奔向他身
邊。
他身下的草地棕黃乾枯。當丹妮在他身邊跪下時,卓戈發出痛苦的叫喊。他的呼吸卡在喉嚨裡,看她的眼神彷彿不認得她。“我的馬。”他喘著氣說。丹妮揮開他胸膛上的蒼蠅,學他的樣子捏死了一隻。手指下,他的面板燙得嚇人。
卡奧的血盟衛就跟在後面。她聽見哈戈大喊,他們快馬加鞭地趕來。科霍羅自
馬背一躍而下。“吾血之血'”他邊跪邊喊。其他兩人則留在馬上。
“不,”卓戈卡奧呻吟著在丹妮懷中掙扎。“必須騎馬。騎馬。不。”
“他從自己的馬上摔下來。”哈戈瞪著腳下的他們說,他那張闊臉毫無表情,但聲音如鉛般沉重。
“別說這種話,”丹妮告訴他,“今天我們騎得也夠遠了,就在這裡紮營。”
“這裡?”哈戈環顧四周。此地植物乾枯,一片棕黃,不適人居。“這裡不能紮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