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是之前那幾位天劍武館的弟子。
剛才他們也被嚇得夠嗆,一個個低著頭,生怕是被李牧發現,現在看李牧走遠了,才敢出來耀武揚威。
這話一出,就像是給大廳裡炙熱的氣氛,就像是炙熱的炭盆裡,給人潑了一盆冷水一樣。
很多人才猛然記起這一茬。
是啊,還有兩大宗師約戰這回事呢。
三日約戰之期,算上今日,已經過了兩日,後天,就是這兩位大宗師生死一戰的日期了。
這兩日時間以來,長安城中,關於這一戰的預測,各種說法都有,但總的來說,還是更看好天劍上人一些,畢竟天劍上人師出名門,而且已經成名多年,這些年更是詐死隱居,修煉功法,如今實力到了什麼境界,已經很難說了,就算是突破了大宗師境界,進入先天之境,也是有可能的。
這位天劍武館的弟子,很滿意這一句話形成的效果。
“不怕告訴你們,李牧死定了……後日,日升之時,就是李牧人頭落地的時候,一個剛剛進入大宗師之境的後輩小子而已,天劍上仙殺他,如殺雞屠狗爾。”
他一臉的得意,信誓旦旦地放話。
然而,這一次,他的話,並沒有再度引起大廳裡眾人的驚歎喧譁。
周圍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其他幾名剛才還在趾高氣昂地喝彩的天劍武館的弟子,也是面色大變,帶著驚恐,身軀顫抖著,看向了大廳門的方向,彷彿是看到了什麼無比可怕的事情。
這名天劍弟子狐疑:“你們……”他猛然明白了什麼,下意識地回身,朝著大廳門口看去。
卻見不知道什麼時候,李牧去而復返。
他將青鬃馬拴在門口的拴馬樁上,緩緩地走進來,道:“剛才走得急,好像是忘記結賬了……”一張金票,從他的手裡飛起來,不疾不徐地朝著白萱飄去,之前他與鄭存劍坐下之後,是點了菜的。
“鄭先生離開之前,已經結過了。”白萱連忙道。
李牧一呆,點頭道:“哦。”一招手,那緩緩地飛了一半的金票,瞬間如閃電一般飛回來,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對花想容笑著點點頭,李牧再度轉身離開。
天劍武館的弟子們,終於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看起來,李牧似乎並無找他們算賬的打算。
就看李牧從拴馬樁上,解下馬韁繩,牽著馬,走了兩步,突然轉身,一抬手,六道紫色雷電光,從他的手中爆射出來,電光火蛇一般,射入到了那六個驚駭莫名的天劍武館弟子體內。
“真以為我沒聽到啊。”
李牧面無表情地道。
其實,他根本就不是來結賬的,而是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來,大廳裡的那幾個天劍武館的弟子,還沒有收拾呢,於是隨便找了一個藉口,匆匆返回來收拾這幾個人的。
砰砰砰!
六名天劍武館的弟子,渾身冒著黑煙,如被雷劈了一樣,栽倒在了原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著,像是被燒焦了的木頭一樣。
他們都被廢掉了內氣修為,算是廢人了。
大廳裡的人,一個個都倒吸冷氣。
李牧的演技很浮誇,他們也都隱隱看出來,少年大宗師李牧那裡是什麼忘記結賬,分明是找了個藉口來收拾這幾個天劍武館的弟子的,畢竟,一些記性好的人,還記得,之前這幾個天劍武館的弟子,與李牧曾同坐一桌,還曾開口嘲諷來著。
少年大宗師,記仇啊。
……
……
“大人,即便他是大宗師,大人您也不用專門跑一趟,還在那麼眾人面前,那麼給他臉啊。”
黑衣甲士大隊返回的路上,一位心腹武將,狐疑地道。
蔡知節騎在馬上,身形搖晃著,簡直要將胯下的烈馬壓垮一樣,道:“是知府衙門的鄭存劍先生,來找我的,自然要給他一個面子,這個文士,心黑手很著呢,沒有必要得罪他,而且,再往深了想,他的背後,未必沒有知府大人的影子。”
“可是聽聞,這個李牧,乃是知府大人的棄子啊,當年……”
“噓,慎言。”蔡知節直接打斷了心腹的話。
他瞪了一眼這個心腹,道:“知府大人的家事,不是你我可以妄測的,小心禍從口出。”世人都道他蔡知節是一個脾氣暴躁手段剛烈的莽夫,但實際上,能夠就十年如一日地坐穩東城貴族富人區的分守衙門的守備,又豈是一個莽夫能夠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