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攛掇著姑娘做的,萬一姑娘受此牽連,她於心難安。
芳菲側耳聽了聽,果然,外面已有腳步聲,且是大太太親自去了門口相迎。
芳菲將食指放在唇邊,示意文鳶不用聲張,繼而又指了指外面,讓她細細的聽動靜。
文鳶只好按捺下煩躁,與姑娘一併做著“雅賊”。
門外,大老爺閔朝宗褪下細錦墨斗篷,趕了一路,他早就是又飢又渴。忽見桌上放了半碗湯,便笑道:“這是什麼?”
大太太早打發了一干服侍的丫鬟,親自上前道:“是四丫頭見我胃口不香,特意做了這個薔薇?。老爺若喜歡,我這就打發下人另盛去?”
大老爺猛聽“四丫頭”幾個字,略略失神。
半晌,才遲疑道:“是。。。。。。芳菲?”
大太太面色不改,但心中卻早已嗤笑。
老爺啊老爺,你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快不記得了吧!
老太太口中,你是閔家當之無愧的孝子賢孫,可是,待自己的親生女兒呢?與陌生人相比,又有什麼分別!
大太太淡笑道:“可不就是芳菲這孩子!自己親動手熬的,眼下規矩學的極好,連老太太也是時時盛讚的。”
閔朝宗半晌未語,只是將剩下的半碗薔薇?飲盡,末了,才開口:“女孩子,不拘什麼,只要學好了規矩,將來才不墜閔家門楣。”
大太太應聲稱是。
“老爺怎麼突然回來了?可是先去回稟了老太太?”
閔朝宗臉色嚴肅,慢慢放下碗盞:“有件事正要與你商量。”
見他神色嚴肅,大太太便知這事情不小,忙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我已與皇上遞了陳情表,請辭解甲歸田。”
大太太一驚。
抱廈裡的芳菲更是震驚不已。
大老爺仕途不順,這件事已經從蛛絲馬跡中能窺探到一二,可沒想到,卻已經嚴重到如此地步。
解甲歸田。。。。。。
大老爺如今還不到四十,正是年富力強之時。
看來閔家危矣。
文鳶的反應淡了些,全因這丫頭還不知什麼叫解甲歸田。芳菲猜想,若是這丫頭明白怎麼回事,怕剛剛就該叫了起來。
抱廈外,大太太強笑道:“老爺,難道事情已經到了不可彌補的地步?”
閔朝宗深深看了妻子一眼:“我的奏摺雖然遞了上去,不過,萬歲卻沒有批。”
大太太正要鬆一口氣,閔朝宗卻又道:“萬歲準我回鄉探親,半年後再做定奪。朝廷上的位置,一個蘿蔔一個坑,別說半年,就是十天半月不任其職,恐怕也要被人奪了去。我這次,有些心灰意冷,正好藉著老太太過壽,回來與三太公商量今後之計。”
大太太壓下不虞。
閔朝宗雖口稱與自己商議,實際上卻早就下了決心。
都說夫妻一體,閔朝宗落魄,就是她落魄。
但丈夫不願與自己交心,這是大太太最苦澀的地方。
要是二太太雷氏,這會兒怕就要與丈夫鬧了起來。不過大太太卻不是一般二般的宗婦。
她忙轉移了話題:“這樣也好,三太公畢竟比咱們年長,經歷的也多,必定為老爺出個極好的謀策。對了,四丫頭在後面抱廈裡玩呢,老爺許久沒見,不如叫孩子出來,你瞧瞧?”
閔朝宗下意識想要回絕。
在他心中,自然是長子最重,其次就是嫡出的閔芳華。
要見,也該是這兩個孩子打頭。
不過,鑑於他剛剛已經給了大太太沒臉,現在就不能再駁斥了大太太的要求。
閔朝宗無奈道:“也好。”
大太太挑了簾子,衝裡面的芳菲微微頷首。芳菲立即露出璀璨笑容,亦步亦趨的跟在大太太身後。
“女兒給父親請安。”
閔朝宗的目光淡淡的從芳菲身上滑過:“起來吧。”
在閔朝宗的記憶裡,庶女不過是個小丫頭,幾年不見,倒像長高了許多,且有了少女的纖細窈窕。不過比照嫡長女,閔芳菲還是遜色許多。
他微微一笑:“你母親多年來教養你不易,今後要孝順大太太。”
“父親教導,芳菲謹遵不忘。”
閔朝宗不在意的揮了揮手,芳菲只好退下。
等出了正房,文鳶悶悶不樂道:“老爺多久才見姑娘一次,怎麼只說了幾句話便打發姑娘出來?姑娘剛剛怎麼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