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就好像將原來的自己打碎了,重新和,烈火驟烤,捏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明知是缺陷,還一點想改的意思都沒有。
要是以前,裘三娘打死她,她也不會去走私;元澄便是送給她天下財富,她也不會跟貪官稱兄道弟;金銀這麼明顯的小氣鬼加大奸商,她避之不及;更不說江湖上三教九流的非正規政府組織和黑幫了,絕對不會往來。然而,她的正直,如今隨心所欲來表現,多數時候根本不考慮這兩個字眼。尤其亂世之象已出,還是自保先吧。
想到自保,突然對於豆綠該不該跟著自己,墨紫產生了猶豫。大求那些人已經知道紅萸,遲早會找上門來的。若拿豆綠的性命相威脅,她還真不知道怎麼辦。
“金大少。”一正色,就不會叫金銀二哥,“你說過要報恩,是吧?”
金銀左看右看,看不出豆綠漂亮,可他也不笨,大約猜到墨紫的想法。
“是又如何?”手裡的扇子轉了起來,一副奸商貌。
豆綠,事不關花,最可靠的老姐又在,一句話不說,光瞧著兩人對仗。
“豆綠的賣身契,能不能給我?”不管自己能否帶著豆綠,賣身契這種東西就是禍根,先滅之。
金銀沉默半晌,開口便道,“當初我讓你跟元澄討人情,你曾說過救他並未想過他報恩於你。”
墨紫點頭說是。
“那你當年跟我說了那麼多,可曾想過有朝一日我會用你的主意富甲一方?”金銀又問。
墨紫搖頭。
“所以,報恩是我自己說的,你在九十兩出現之前,一點都沒打算要我還人情,是不是?”金銀再問道。
墨紫不點頭不搖頭,眸光秋色帶冷。
“既然如此,這個恩,不能你來討,而是由我來還。無論怎麼還,我都只會還給你本人。九十兩,是你妹妹也好,不是你妹妹也好,我買下她,她就是我金大少的人。你讓我將她的賣身契給你,倒似我欠了她的人情一般。這可不行。若今日,你的賣身契在我手上,你問我討,我立刻便給你了。”原則問題,金銀拒絕。
墨紫在他沉默時已經想到這個結果,盈盈淺笑。
在錢莊這個行當裡,如果問到金大少經營的方式,評價幾乎是千篇一律的。狠。對借錢不還者,家人倒黴,後果自負。冷。求情什麼的,都沒用,趕緊砸鍋賣鐵是正道。絕。與同行惡性相競,以大欺小,手法正當不論。三字歸一詞,說一不二。
她聽說時,還不太相信,因為和金銀接觸了多次,這個人在她眼裡除了自戀,說話不著調,頂多就是小氣吝嗇,對她一向都還客氣。現在知道,任何人的成功都不會是偶然的。金銀能將錢莊開遍四國,單憑嘻嘻哈哈可不成事。這個人,極講原則。原則在情感之上,才造就他今天。
一般人,可能根本不能理解這樣的邏輯。
但是,他說的報恩,物件僅是她墨紫一個人,那麼,豆綠的賣身契就沒商量。理不理解,他才不管。
“今日墨紫面前之大少方是真正之金銀。好,不說報恩,因我也確實不曾想過跟大少討什麼人情。當年,話雖然是我說的,可做到今天這般規模,全是大少自己本事,與我無干。大少是商人,我也算得上半個,咱們做交易吧。”她可以理解。
金銀一笑,俊美之極,才要接話。
“姐姐,我自己的賣身契,就由我自己來掙。”宋家的女兒也許籍籍無名,墨紫的妹妹卻是光彩奪目。慢歸慢,慢中有智慧。
金銀對這個冥頑不靈的花呆子稍稍改觀,不光會頂嘴,還挺有志氣的。
“我原則不改,我家三弟的面子卻要顧及的。九十兩,只要你辦成我交待的三件事,賣身契我雙手奉還。這其中,不包括你身為金府花匠和丫頭要做到的事在內。而每一次,我會寫下來給你,以此為憑據。”交易他拿手,決不虧本就是。
豆綠想了好一會兒。
墨紫看在眼裡,並不參與意見。豆綠從不衝動行事,好比今天給金銀一個無花園的刺激,多半是早安排好的。
“要是奇奇怪怪的事,或者公子故意刁難,怎麼辦?還有,拖個幾十年才吩咐完,又怎麼辦?”豆綠皺皺眉。
金銀鳳目瞥一眼墨紫,“這會兒看起來,倒還不笨。”
墨紫回他,“豈止不笨?”
“一年為限。你接下任務之前,可以跟你姐姐商量,要是我故意找奇怪的事讓你做,此約定作廢,賣身契也作廢。”金銀聽出裡頭有質疑他本性的意思,眸光發綠,“我還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