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追了我很多年，可是追到手就隨手扔扔了。”這句話聽起來好像被拋棄的家庭主婦一樣。
“喂，你還沒結婚吧？”他問我。
“不打算結婚。”我笑了笑，“結婚這件事太正經了，不適合我。”
開什麼玩笑，你要我和男人結婚還是女人結婚？
“年輕的時候也這麼想的，不過遇見真命天子之後就不一樣了。”
遇見，或者已經錯過了。
“所謂的浪子……怎麼說呢。以前我也算浪子吧，整天不務正業泡妞打混……家裡太有錢了，不用做任何努力就能得到很多東西。”
這不是傳說中的紈絝子弟嗎？
“老頭子整天嘮叨要我繼承家業，我對做生意一點興趣都沒有的啊。而且讀書也很差勁，打架到是在行。結果把老頭子活活氣死了。”
“……”
“她啊，總是好像覺得用不完的熱情。探險起勁得要命，玩遊戲她也跑在第一個，就連狼要絕種了她也要著急——像我這樣的好男人絕種了她到不急。”
這大概叫做老婆中毒症吧。什麼都不管反而渾身難受，等她管你了你又開始後悔。
“熱情是生活的一種態度。”
“沒辦法，被逼迫出來的。雖然我是個很懶的人，但周圍幾個都是會指使人的傢伙。”他說著，“本來還說要罷他們的工，結果逃出來才發現——什麼都不幹渾身難受，還非要找點事情來做做。”雖然本來說是找人幫忙的，結果喝酒喝著喝著就變成發牢騷了。
“最近有個傢伙說發現了一個遺蹟，要我過來幫忙。”他說到這裡頓了頓，“不過要我說，遺蹟什麼的還是不要發掘出來的好。多數都是陵墓，好像在挖死人骨頭。”
“陵墓對於死人沒有用，對活人才有用。一樣東西要有用才有存在的價值，比如說吃的東西就是拿來吃的，樣子做那麼好看沒什麼意思。”桌上上來的鴨肉片，被捲成一朵花的樣子，上面還撒了綠色的菜絲，十分漂亮。
“做的精緻就能令人產生食慾吧。”
食慾什麼的，餓上很多天絕對會有的。
桌上的八瓶酒已經喝光了，我又讓老闆娘上了兩瓶。“既然覺得不好，那你還去挖？”
“工作工作！雖然不拿錢，不過也是得了好處的。甩手不幹的話會被人追殺。”
這點我很能理解，雖然我也不喜歡殺人，不過有時候工作上總是時不時發生些麻煩。
他想了想又說：“可以順手牽羊拿點沒什麼歷史價值的珠寶。轉手可以賣不少錢。”
“這種事叫做盜墓。”
“……”他乾笑了兩聲，“雖然差不多，不過也是有一定差別的。有歷史價值的不會動，而且我們自己挖的話，能把文獻資料什麼的保護起來，至少不會讓那些不識貨的一把燒掉。保護的話，主要是防止某些文化遺產永遠消失了。”
“這麼說，你還算是好人了。”我斜著眼睛瞅著他。
“你說是就是。”他很不要臉地點頭，“實話說，我都沒想到自己能做個好人呢。”
“這點的話，我到也是這樣的。”
“你也是？”
“啊，本來我沒想自己還能做一個壞人的。”我聳了聳肩。
“做壞人是我的夢想啊。”男人一捶桌子，“結果上輩子沒做成，這輩子還是不行。”
“……”
“秦皇長平坑殺了四十萬俘虜……”男人的舌頭明顯有點大了，“凱薩說過什麼來著？我看，我來了，我征服？”
我覺得自己喝太多，大概產生了幻覺。秦始皇和凱薩，這都是哪裡人？而且我記得坑殺了四十萬俘虜的好象叫白起……嗯，白起是為秦始皇打工的，這麼說也沒錯。
可是，這不是從我嘴裡說出來的啊。
“我就瞧不起孫悟空。造反就造反，說招安了就招安，招安了你就老老實實吧，又造反……唉，打什麼打呢？鬥戰勝佛……封得官再大別人也以為你是一隻猴子……”男人迷迷糊糊地說著，頭歪歪地靠在桌子上。
猴子有猴子的驕傲。
正如同流星街人所擁有的驕傲。
我憎恨那種驕傲。
這種驕傲奪走了我的一切，無論是那個叫做葉小歡或者是叫做洛西西的少年，唯一珍貴並且想要珍惜的東西。
然而又是這種驕傲，使得我小心翼翼地，將那份情感，深深地，深深地埋葬在心底的某個角落。誰也看不見，誰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