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時間是靜止不動的,那樣大家就不會漸漸變成後來所不認識的陌生人。
可是停止的,卻只是那個少年的時間。
我的時間還在流淌,慢慢地衝淡記憶,回憶,直到有一天,我再也想不起來——我是不是曾經做過葉小歡,亦或者,是那個深愛著庫洛洛的洛西西。
我以為我快要忘記了。
我以為……
我伸出手推了一下這傢伙,紋絲不動地——他媽的,你這個傢伙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結果這丫就躺在桌上呼呼大睡起來。
沒辦法我只能自己結帳,把這傢伙扛在肩上回去。一路上我看見垃圾堆就頗有想要把他扔上去的慾望。
等到了住所已經凌晨兩點,把他扔到沙發上,我進房間睡覺。再次醒的時候天還矇矇亮著,大概也不過睡了三四個小時的樣子。
走下樓來,沙發上已經沒人了——地上躺著呢。還抱著邊上椅子的腳流口水——這傢伙的睡姿可真不是一般地差。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派克卻一反常態地還沒起來。送藥進去的時候,她迷迷糊糊身體燙得很厲害。一般來說念能力者不容易生病,但一旦生了病就來勢兇猛。
讓她吃了點藥後,我本來還想補覺,但現在睡意全跑光了,只好到廚房弄早餐。
派克買食材的時候總是看見就拿,但做的時候卻又有明顯偏好,所以會剩下很多吃不掉的東西,比如魚。我望著冰箱裡塞得滿滿個各種魚類,最後還是決定做番茄炒蛋……
吃完早飯,陽光灑滿大地得時候,男人終於從沙發低下爬出來——他滾著滾著就滾到那下面去了,還帶著滿臉的歉意看著被他抱斷的椅子腳。
“啊,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的話,把帳單付了吧。”我拿出昨晚的發票,“四萬五千介尼,謝謝盛惠。”
“……”
“老闆娘臨別還給了一個吻。你要的話我可以轉交給你。”
“我不要……”
“要吃早飯的話。”我指了指廚房,“鍋裡有,自己去拿。”
“算了,昨晚喝太多,到現在胃裡還難受。”他坐到我對面的位子上,“抱歉啊。本來是想跟你說正事的,但結果真的變成喝花酒了。”
“酒量好也不能那麼喝,又不是清酒。”我倒了一杯紅茶給他,“你年紀也不小了。”
“被一個比自己年紀輕的人說教,我好像很丟臉。”
“你幾天沒掛鬍子了?現在還有臉可以讓我看嗎?”這傢伙應該也就是二十來歲,現在看起來像四十的。
“實在是不好意思,以後一定掛了鬍子讓你看。”
“……”
“不過,真是謝謝你了,沒把我扔到下水道里。”
我的確是很想的。
“啊,正式介紹一下吧。我叫金。金?富力士,是個獵人。”
“……”
“你知道獵人吧。”
我一口茶嗆在喉嚨裡,半晌沒緩神過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知道”來。看見金本身不奇怪,就算看見相同的穿越者也不奇怪——憑什麼你能穿人家不能穿。可是金是穿越者這件事……好像有點狗血了。
等等……我再確認一下……搞不好這世界有兩個都叫金?富力士的呢。(莫:你頭腦果然已經不清醒了……)
“你是不是有個兒子?”
“啊,你怎麼知道?”
“你兒子……不會叫小杰吧。”
“啊?”他困惑地想了想,“昨天我說了?”
我點頭——這時候一定要斬釘截鐵,毫不猶豫,反正這醉鬼肯定不記得。
“可是,好像沒什麼印象啊。”他嘟囔著。
“你還說你去世的妻子溫柔賢淑,是天下最最好的女人。”這個男人昨天晚上發著牢騷,工作纏身,亡去的老婆是如何優秀——就好象新時代苦情男人。
有那麼一段柔軟溫馨的愛情……事實上那也彰顯著曾經的幸福漫溢。
我不曾有過的幸福。
已經錯過,就不會再來。
“那麼我也來自我介紹一下。”我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我是庫洛洛?魯西魯。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昨晚第一次,今天算是第二次見面了。不過,不管怎樣,請多多關照。”金的臉上沒有任何驚訝,貌似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的樣子,神態不似作偽。
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