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顯然是一個藏書屋,擺放著一排一排整齊的書架,上面堆滿了書籍。面積比在外面看起來更大,像是一個小型的體育館。
書都硬封面裝訂版,飛坦隨手抽了一本,然後露出詫異的表情。“……書裡沒有字啊。”
“用凝試試看。”
“也沒有用。”
這麼鄭重其事地擺放在那裡,沒可能是白紙的。
凝沒有用,那麼試試發好了。
一用上發,念力向潮水一樣向這本書湧流而去,與此同時,腦海中像是過電影一樣,鏡頭中的場景、聲音紛至沓來。
「薩迦,好久不見。」
「威利先生,好久不見。特地來找我,有事嗎?」
那是兩個人的對話,一定是某種記憶的片斷,但現在卻好像朝立體影院中播放。視角在其中一個男人的背後,所以只看得見那個名叫威利的男子。他看起來很斯文,上身穿著一件白襯衫,微微有些臉熟。
叫做威利的男子顯得有些靦腆,微微笑了笑之後才說:「首先,謝謝你去救我大哥。」
「我並沒有救得他的性命。」另一個男子說,「另外,老楊頭對我有恩,去救他也跟你也沒什麼關係。」
楊老頭?
這個人……是神父?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一個後腦勺,但從他的服裝,以及說話的聲音,還是能夠觀察出身份來。
威利苦笑了一聲,表情微微發窘,不知說什麼好,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大哥,他臨死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他把自己的念力給了一個小鬼。」神父說著頓了一頓,又繼續說道,「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發下生生世世不見的毒誓,但由此可見他寧可死都不想再和你扯上關係。所以我覺得你可以到此為止了。」
許久的沉默。
「還有一件事。」男子扯開了話題,「太子和玫瑰好像有聯手對付你的意向。」
「為了萊斯特曼吧?」神父不緊不慢地說,「議會的意思呢?」
「加布的意思是也想分一杯羹。」威利顯得無奈,「他的主張向來是利益最大化。」
「你的意思呢?」
「現在不是我說了算啊。」
神父嘆了一口氣:「真難為你這種脾氣還能活到現在……」
「……」威利嘆了口氣,「我本來也不想管,可是好歹也在那裡掛名顧問……」
「掛名顧問就可以來找我隨便洩漏情報?」神父譏諷地說,「以前就一直覺得你很閒——你果然還真是閒啊。」
「我是好心啊。」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萬一你沒防備直接掛了,我很頭痛的。」
「恐怕不只頭痛吧。」神父輕輕笑著。
威利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繼續說道:「好了,現在開始說這次的正差。有關於上次的交易,十老頭對你提供過去的人十分不滿,希望我們給一個交待。」
「也只有這種差事才輪到你來做,看來你混得不怎麼樣。」
「因為除了我之外沒人肯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對方頗有感嘆地說,「你的答案呢?」
「我可以派人幫他們進行進一步的培訓,為期半年。」神父說,「這是最大的讓步。你知道的,我並不在乎那部分的交易。」
「有回饋他們就滿意了。議會最近對那些人的挑剔也很不滿,到時候他們問你來要人,你可別賴賬就行了。」
對話到此告一段落。威利轉身離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的盡頭,才聽見神父近乎微弱的嘆氣。「強大到可以軟弱……嗎?」
腦海中的片斷消失,我回過身來,看見飛坦在另一頭看書。片刻他抬起頭,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
“怎麼了?”
“這本……”他遞了過來,“大概團長會感興趣的。”
少年叫做庫洛洛?魯西魯。
黑色的眼睛黑色的頭髮,乾淨漂亮的男生。微笑起來很可愛,認真起來很麻煩。
「你在向神禱告嗎?」還是神父的聲音。
鏡頭從遠拉近,教堂的彩色琺琅天頂,將光分解成五光十色的迷幻,好像裝點神像的威嚴。少年坐在最前幾排,聽見聲音,微微側過頭,稀疏的劉海落到了一旁,露出面孔來。
「是的,坐在這裡能夠得到心靈上的寧靜。」他回答說。
「心靈的強大會使得你在任何地方都得到寧靜。」
「或許是因為我還未夠。」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