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韋伯望著窗外一路發著楞,心頭空落落的,半晌後才狠狠定下了神——
——路都選了,回憶從前根本毫無用處,良心不良心的……說句難聽話,現在這個向錢看的社會,良心能賣多少錢一斤?
作者有話要說: 大魔王的良心三塊五一斤,包圓二百五,賣完了就斷更了【買不起】【窮人只能仰望】【哼】
☆、第十五章
夜晚,位於半山的邵家老宅靜謐而美麗。
窗外是密林朦朧的影幢,山風呼嘯,樹葉時不時會發出無序的碎聲。邵文清睡不著,起身輕輕掀開房間密實的窗簾,窗外是老宅空曠到足夠跑馬的前院。整齊的園藝綠化在寬敞的路邊修成兩排,半山上還有邵老爺子栽種的荷塘和梅園,光是照料這些,就需要花費三個園丁不少的心血。邵家的管家、幫傭、廚師、司機和園丁加在一起已經超過十人,然而這個偌大的宅邸仍舊是無時無刻不讓人感到死寂。
以前邵衍一家住在這裡的時候感覺還好些,現在老爺子去了,大房帶著自家的司機幫傭一併離開,立刻就讓本不覺得房子太大的邵文清感受到了荒涼。
每當這時,他的腦中總會毫無預兆地浮起邵衍的模樣。從以前受氣包似的一張臉,到最近一次在學校裡看見對方,邵衍的改變真的已經到了讓他無法不側目的程度。
以往的臃腫笨拙此時已經不見蹤影,邵文清回憶著前些天看到邵衍跑步的畫面,對方穿著一身寬大的運動服,敞開外套的拉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變得纖細的頸項從T恤的領口中延伸出來。他的面板白的近乎晃眼,和邵母有五分相似的五官也越發明豔起來,運動的時候渾身泛著一種揮之不去的活力和俊朗。他從不知道邵衍也會有這種憑藉外貌就能讓人感到優秀的條件,對方跑遠的時候腳步輕快地跳躍著,像一隻展翅欲飛的林雀,讓看到他身姿的人都忍不住跟著心情輕快起來。
這不過短短几個月的變化,讓邵文清不得不感嘆生活真的是最好的催化劑。
“哐!”寂靜的深夜裡這樣一記碎裂聲顯得非常驚悚。
他轉頭朝著房門的方向看了會,心中掙扎了片刻,還是轉身開啟了門。
老宅雖大,用於住人的主宅卻並非一味追求寬敞,門開啟後,樓下邵玉帛和廖和英的爭吵驟然變得清晰。
“你能別無理取鬧嗎?”邵玉帛的聲音很疲憊,像是喝過酒了。
“我無理取鬧?!你怎麼不說自己?也不看看現在都幾點鐘了,成天外頭花天酒地的不著家,當我不知道你在幹嘛?”廖和英以往是從不管丈夫晚歸的,現在的作風卻變得咄咄逼人了許多,邵文清不想承認,卻又輕易能猜到,這一切都源於他外公一家近段時間來的改變。在A省的崗位上多年默默無聞的廖家手頭上終於有了寬裕的資金打點,資歷已夠,又來東風,順勢乘風而起便也不是什麼難事了。
“我很累了,今天不想吵架。”
“你當我想和你吵嗎?你把這家當什麼了?你把我當什麼了……”廖和英的聲音帶上哭腔,後面就是一連串咄咄逼人的質問和吵鬧,邵玉帛聽得一陣煩躁,妻子這些天越發不知天高地厚了,孃家有了點本事,夫家的什麼事情就都想插一手,前段時間更是異想天開地提出要去集團做出納。他已經夠煩心了,這婆娘還成天給他找事。朱士林現在在集團裡整日一副有了從龍之功的架勢,撈好處撈地明目張膽,今天喝酒的時候老說國外一個牌子定製的手錶多好多好,裡頭的潛臺詞不言而喻。趙韋伯這邊的安置也並沒有從前想的那麼簡單,邵干戈的那幾家老餐廳關係盤根錯雜,他手上的這些新餐廳也好不到哪去,趙韋伯從前就做的管理,現在挖過來之後也不可能只讓他顛鍋鏟,趙韋伯能同意嗎?可一說讓他管新酒店的事兒,酒店裡那些個高層就開始顧左右而言他。這些都是老爺子那裡留下的舊臣,邵玉帛現在還動不得,看他們的架勢,頗有要給空降兵穿小鞋的可能,想到日後趙韋伯三天兩頭一個的告狀電話,邵玉帛頭皮都麻了。
更讓他糟心的,還有這些天省外那些逐漸有滲透之勢的民間謠言。
什麼兄弟鬩牆啊,什麼百年遺產之爭啊,亂七八糟的言論甚囂塵上,許多人都對老爺子那份遺囑裡如此偏頗的劃分大感興趣。畢竟邵干戈在邵老爺子在世時並不曾出現過劣跡,大房這邊和老爺子關係也還算不錯,從明面上並不曾看到很明顯的偏心。這些亂七八糟的聲音讓邵玉帛好幾天來都輾轉反側。尤其是看到那些說起邵家家傳菜譜時引發的爭論。
一想到這些,他心都涼了半截,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