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連條狗都不如,早知道這樣,就讓吳常打狠點,往死裡打,打死了才好。
吳景安深深嘆口氣,兩句話一激,這本性就露出來了。
吳老爹氣得直捂心口,呼哧呼哧地坐在那兒,眼睛裡恨不得蹦出兩拿刀的小人,一人一邊砍死那狼心狗肺的東西。
吳景安說:“我的提議您不同意就算了,也沒什麼好商量的了,您請吧!還有,其實像您說的,吳常就是太蠢,真該把我打死,咱國家法制多健全哪,一命抵一命。這樣,您老吳家就斷子絕孫了,皆大歡喜。”
吳老爹忍無可忍,抬起一手就朝吳景安慘不忍睹的臉上招呼去。
可惜人老反應也不如當年,吳景安一抬手就抓住了吳老爹的手腕。
吳老爹罵罵咧咧地讓他鬆開,吳景安反倒抓得更緊,收斂了臉上笑容,壓低眉眼,帶著點兇狠的味道瞪著他。
“你以為我不還手是打不過你嗎?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十年前你就不是我的對手了,那時候我任你打任你罵,因為我還當你是我父親,那兩個字代表著恩重如山,代表著頭頂上的天。而今天,你已經配不上那兩個字,所以,我沒必要再忍你。”吳景安手下一使勁,就將男人推得後退了好幾步。
吳老爹氣憤難平地吼道,“你個喪盡天良的東西,我真恨當初沒打死你,你”
吳景安表情猙獰,突地放聲怒吼:“滾!”
吳老爹嚇得連滾帶爬逃出了他家。
人走後,屋子裡安靜了下來。吳景安身子無力,軟倒在椅子上。
其實,他的傷口很疼;其實,有的地方流了血;其實,他還發著燒。
可那個男人,聲稱是他父親的男人,完全看不見。
他已經過了要糖吃的年紀,也明明白白說過不會再把那個人看作父親。
卻不知為何,總會對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這就是血緣吧,即使他再想否認,也改變不了。
除非抽乾自己的血,全部還給他,否則,界限,永遠劃不清。
吳景安靠坐在椅子上嘲笑自己的失敗。
父子決裂,兄弟反目,愛人劈腿,斷子絕孫。
夠慘了吧!這樣的人,他都納悶,老天怎麼還不收了!
想起有一天和秦姐聊天時說起自己過得沒勁,秦姐勸他:你別覺得這世上就你最慘,你看誰過得好。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誰誰風光的背後有多少眼淚你是看不到的。這世上,就沒幾個能一帆風順到老死的人。過得再慘再沒意義也得過,老天給你這些禍,可沒扔個錘子砸死你,那就是要你好好挺著,沒有過不去的坎。挺過去了,你就是條漢子。你怎麼知道明天就沒個大獎砸到你。
秦姐的樂觀他一向羨慕,現在想起這些話心裡竟也舒坦多了。
也對,沒有過不去的坎。
親爹沒了,咱還有後爹。
兄弟沒了,咱還有哥們。
愛人沒了,咱還能再找。
明天,誰知道明天出門會不會碰上個極品,不枉他苦等三十年的絕世好男人。
吳景安笑了,最差,他還有明天。
明天,吳老爹再次上門,咬牙接受了他的提議。
吳景安抱著膀子說:“要打就趁現在,在我面前。但凡語氣、態度有一點不對,這協商就取消。您兒子升不升職,丟不丟工作跟我沒半毛錢關係,您看著辦吧!”
明天,他會說讓父親、兄弟、愛人都見鬼去吧!
明天,他等著不一樣的明天。
吳景安從醫院拿了藥出來,下樓梯時竟與廖勝英打個對面。
廖勝英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他,說實話,那張臉他第一眼還真沒認出來。
鼻青臉腫的,額頭上還蓋著塊大紗布,若不是打對面時吳景安愣了一下,他真就錯過了。
廖勝英嘴角帶笑,手插在西褲口袋裡好整以暇地說:“喲,這誰啊,怎麼幾天不見,成豬頭了,你該不是整容失敗吧!”
吳景安全當他在放屁,不予理會。剛想錯身往下走,突然想起來許輝留在他家的那些東西。如果廖勝英肯幫忙,就能避開許輝。
轉過身,他說:“許輝以前買的東西在我那兒,你有空找人幫他拉走吧!”
廖勝英一臉聽了笑話的表情,“切,你可真逗。許輝買什麼東西還要拉走?都留給你吧,那些破爛玩意值幾個錢啊,你以為他會稀罕。十萬塊一個椰雕他都送得起,何況這些。老吳,我挺納悶的,許輝這樣的男人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