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新聞聯播的主持人用一貫的沉穩音調播報著國際時事,外面走廊上傳來幾個孩子蹦跳歡呼著上樓的聲音,桌上擺著香氣撲鼻的食物,端著酒杯的兩人一一細數他
們逝去的青春。
他上了高技。
他考上了家附近的大學。
他去了礦上的一家小電廠。
他在機關單位找了份不錯的工作。
他父母離婚了。
他父母去世了。
他現在調到了大電廠,工資福利都不錯,生活平穩,無慾無求。
他接管了父母的酒樓,工作也沒辭,兩頭跑,有點辛苦,希望能找個伴幫他分擔。
吳景安低頭沉默了好一會,緩緩說:“井程,咱們,已經過去了。”
井程喝光杯中酒,嘴角掛一抹苦笑,“景安,我這次來就是想把過去找回來,如果可以,希望,希望你能給我們兩人一個機會。”
酒喝完,菜吃盡,煩悶還是堵在心裡,一點沒散。
吳景安把客房的被子鋪好,對站在門口的男人說:“忙一天了,你該累壞了,早點休息吧!”
井程說:“景安。”
吳景安錯身走開,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也有點困了,晚安。”
井程轉過頭,“景安,你不用躲我,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是朋友。”
吳景安垂下眼,點點頭,“嗯。”
那一夜吳景安睡得很不踏實,似夢似醒間,全是他和井程年少時期的點滴。
每一天,每一天……
以為已經忘了的,又全部記了起來,真實得彷彿發生在昨天。
那些無法追回的歲月,刻著他們的青春,他們的傷痛。
井程說想要把過去找回來,想要給彼此一個機會。
他在夢裡一步步走向這個不真實的未來。
“景安。”
100狠決
他醒了;緩緩睜開眼睛。
天已大亮,窗外樓下的李大爺正領著他家小京巴在小花園裡溜達;李姨家的腳踏車鈴灑下一長串清脆的響聲。
可夢裡那聲不輕不重的呼喚猶在耳邊。
景安。
清晰傳進耳裡的熟悉聲音把他從那個不真實的夢裡拉醒。
吳景安有些難過地閉上眼睛。
兩年,許輝已經深深紮在了他心裡;他就連做做簡單幸福的夢也不被允許。
明明說了要解脫;要走出來,可其實心底最放不開的人還是自己。
吳景安嘆息一聲從床上起來穿好衣服;剛一開啟門就聽見從廚房傳來動靜。
他循聲走去;看見梳裝整齊的井程在準備早餐。
昨天吳景安就發現了;井程在做飯的時候神情專注;好像在對待一份極其嚴謹的工作。
他記憶裡的少年就連簡單的煎蛋也不會,歲月是磨鍊人的最好機器;如今的男人卻能把煎蛋做出幾十種花樣來。
挽起袖子扎著圍裙的井程在流理臺上切著小蔥,細碎的綠色蔬菜襯著黃色薑末,旁邊爐火上不知燉著什麼,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
太過生活化的場面看得吳景安一陣心酸,他轉過頭快速閃進了洗手間。
早餐端上桌,井程脫下圍裙,套著米色厚毛衣的男人坐在餐桌前對著他溫柔的笑,“不知道你的口味,多做了幾樣。”
在吳景安交往過的男人裡,幾乎沒有會做飯的,相處兩年的許輝為他洗手做粒�賴拇問�恢皇侄際�黴�礎�
而現在他面前擺著的卻是一頓精緻豐富的早餐,透著些許家的味道。
這頓飯吳景安吃得很香,抹了抹嘴邊油,他笑著說:“晚上也讓你嚐嚐我的手藝,咱們吃包子,這可是我的拿手絕活。”
井程一愣,“你會包包子?”
吳景安得意地直點頭,“別的我不敢說,可包子,這方圓十里也沒第二個人能比得過我,不信你就等著嘗好了,喜歡什麼餡的?算了,我多弄幾樣,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本領。”
井程笑,“行啊!”
說幹就幹,吃了早飯,吳景安就帶著井程上菜場選材料去了。
選肉、挑菜、聞調料,一路上兩人如影隨形、配合默契。雖然十幾年不見,感興趣的話題和事物倒是基本沒變,相談甚歡。
和井程在一起,吳景安感覺很舒心。
三十歲的井程,成熟、穩重,又不失風趣。
相處時,他時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