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
望著那長長的階梯,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扶著欄杆咬牙站了起來。
走沒兩步,他直接滾了下去。
躺在樓梯平臺上,渾身上下散架了一般,他疼地直吸氣,卻還是笑了。
吳景安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他抓著欄杆底部一點點往下挪。
他知道景安不會拋下他,再恨再怨到底心還是放不下。
堅硬的階梯硌地他渾身都疼,雙手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他沿著樓梯滑下去。
景安還在恨他嗎?這麼久不見,不知他是否變了樣?過得好嗎?心裡的怨是不是減少了一點。
未癒合的傷口裂開,鑽心的疼把眼淚都逼了出來。
他笑,他哭,他喃喃低語著吳景安的名字。
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總算把那人等回來了。
好容易爬到一樓,他扶著牆站起來,每走一步都疼得他想撞牆。
他老子也太狠了,下這麼重的手還真想打死他再重生一個啊!
總是沒走幾步就摔到地上,靠著意志再爬起來,艱難地往前挪。
有好心人上前攙扶他,在別人的幫助下他總算坐上了計程車。
虛脫地倒在車後座上,司機問他去哪,他剛報出地名又改了話。
“你知道……哪有賣……柺杖的嗎?”
一個小時以後,許輝拄著雙柺、滿臉傷痕、狼狽不堪地出現在吳景安面前。
揹包掉在地上,吳景安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
“你……你……”
再見到吳景安,許輝心裡百感交集。
他黑了,也瘦了,想來這段時間他過得也不好。
身體上的疼痛在這一瞬間被淡化了很多,他努力擠出笑臉,氣喘吁吁地說:“回來了……”
吳景安低下頭,忍著關切輕聲問了句:“怎麼搞成這樣?”
許輝靠著雙柺撐住傷痕累累的身體,笑著說:“沒事……前陣子……不小心從樓上……摔下來了。”
吳景安抬眼看著他,許輝的笑臉曾經燦爛如驕陽,可如今,那張遍佈青紫的臉上只剩了黯淡。
許輝把吳景安的表情盡收眼底,他知道,這個人還是在乎他的。
他有些得意忘形,撐著柺杖往前挪了一步,“景安,我餓了,給我做點吃的吧!”折騰了一半天,體力耗盡,中午光顧著激動了,飯沒吃兩口,這會兒不爭氣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計。
吳景安看著那人臉上強裝出來的笑,“這裡,什麼都沒有。”
許輝像是才想起來他們分開了許久的事實,無奈地“哦”了一聲後,“那就出去吃吧,去你平時愛吃的那家。”
許輝費力地挪動柺杖,這玩意他實在用不好,短短兩層樓,他摔了兩跤,一氣之下他拖著柺杖爬上二樓,好在沒人看見。
剛轉過身就聽見身後那人不帶半點溫度的聲音。
“許輝,我們……已經分手了。”
108不分手
許輝身子一僵;強撐的心在他這句話的打擊下潰敗;這出溫情戲碼再也演不下去了。
他的聲音陡降;背對著男人,冷冷地問一句;“你說什麼”
吳景安看著他背影;攥緊雙拳硬下心腸說:“ ;不管你再做什麼事結果都是一樣,我不會向你屈服;也不會再接受你。要給我一條活路就放我走,要逼死我的話,許輝,我也不會一個人下地獄。你看著辦吧!”
他們的愛走到了最不堪的地步。
愛消失;恨滋長,他們也不能免俗地把對方當成不可饒恕的敵人;拼個你死我活。
這是愛情最大的可悲。
到最後,只能有這種結局。
吳景安說完這些話,狠狠閉了下眼睛,咬著牙把湧上心頭的酸澀壓回身體深處。
轉過身,他不想再看到這個他曾想廝守一輩子的混蛋。
腳步剛剛邁出背後就被重物狠狠砸了一下,疼得他縮起身子。
身後發出響動,吳景發猛地回過頭許輝跌坐在地上,他身邊的柺杖只剩了一根。
許輝用手撐著地,抬起頭,傷痕累累的臉上一雙倔強的雙目死死盯著他,“吳景安,想下地獄你儘管去!要拉著我,只怕你還不夠格!”扶著玄關花架,他表情痛苦地強撐著站起來。
他的雙腿就像斷了一樣,疼痛到了最大極限,所有支撐著他偽裝下去的動力都消失了,這一刻,他多想狼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