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沉默就像是抗議,激化了許正陽的怒火。
他扔掉球杆,抬腳狠狠踢向許輝。
三十年裡,他只打過許輝一個巴掌。
如今,他紅著眼往死裡打這個親生兒子。
憤怒燒光了他的疼惜和理智,有一瞬間,他真想就這樣打死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書房外聽到動靜的妻子和妹妹猛拍房門,書房裡蜷在地上發抖的許輝卻閉緊嘴巴連聲哼叫也不發出。
三十年的不滿在這一天爆發,他像對待一個仇人般踢打著無力還手的兒子。
他氣喘吁吁地半跪在許輝身邊,最後一次問他,改不改?
許輝已經失去了意識。
書房門開啟,金美宣衝進屋裡。
緊接著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姑姑抓著手機聲調不穩地打12o
很快,救護車拉走了人事不醒的許輝。
在走出家門前,金美宣回頭看了眼坐在客廳沙發裡佯裝鎮定的男人。
“兒子要是有什麼事,許正陽,我不會放過你。”
許輝清醒已經是三天後的事,許輝媽眼睛哭腫熬腫了,在見到他終於清醒後才被姑姑、小姨勸著回家了。
廖勝英來看他時罵他腦子缺了,要出櫃也不揀個他奶在家的日子,存心找死呢!
剛剛揀回一條命的許輝只問了一句,找到他嗎?
廖勝英知道他沒救了。
許家二老從小兒子那回來後,許正陽解釋說許輝出國旅遊去了。
金美宣天天外出,回來後也是擺著一張冷臉,甚至連句話也不願和自己的丈夫說。
許輝奶看出端倪,把小女兒拉到一邊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許輝姑哪敢說出實情,只編個瞎話說大哥在外面找了小三被大嫂發現,兩口子打冷戰呢!
許輝被關在病房裡養了大半個月的傷。
的確是被關著,門口站了兩個訓練有素的保鏢,就連他媽推著坐在輪椅上的他在醫院裡散步那兩黑西裝也緊緊跟著。
張音說許輝的腿差點就廢了,郝時探病時特意買了束紅玫瑰來噁心他,廖勝英最損,挑了兩身材火辣的嫩模穿著幾乎三點式的服裝在他面前大跳豔舞。
許輝傷口未愈,不能有太大動作,只朝那損友勾了勾手指頭,對著那湊上來的耳朵鏗鏘有力地吼出一聲:滾!
每當夜深人靜,他不死心地一次次撥打那停了機的號碼。
他對著手機裡男人的照片傻傻地發問,我都這樣了,你還不回來嗎?
到底要懲罰我到什麼時候,能不能給個時間?
景安,回來吧……我想你……
照片裡的男人不會動也不會回答他,那張普普通通的笑臉卻把他的心擰成一團。
住院近一個月的時候,他終於得到了吳景安的訊息。
用本人身份證購了一張到s市的火車票,抵達時間是下午三點。
結束通話手機,許輝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他掀開被子,剛想站起來,卻跌到了地上。
他太開心了,幾乎忘了差點殘廢的雙腿還無法正常走路。
他趴在床邊摸到手機給廖勝英打去電話:“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之一小時以內讓我離開這個鬼地方。”
結束通話電話的廖勝英一邊罵著上輩子欠了這傢伙的一邊穿外套拿車鑰匙絞盡腦汁想著引開那兩黑超的辦法。
四十分鐘後,一群專業醫鬧人員闖到了許輝病房外。
醫鬧和白大褂打成一團,有人“不小心”打到了一個黑西裝,黑西裝怒:你們幹什麼?!
那人很有理地嚎出一嗓子:幹什麼?!打人!
毫不客氣地揮出了第二拳。
黑西裝到底是年輕氣盛,禁不住挑釁和那人打了起來,同伴見狀上前幫忙,兩幫人打著打著就打去了別處。
廖勝英推著輪椅閃進病房,許輝扒下他的外套套在自己身上,用命令的口吻說:“你換上病號房躺上去,好歹給我爭取點時間。”
廖勝英瞪大牛眼,“你、說、什、麼?!”
許輝白他一眼,坐著輪椅溜出了屋。
廖勝英望著人遠去的身影,惡狠狠咒罵道,小龜孫,我咒你一輩子娶不到老婆!
換上病號服躺床上的時候,他才想起來,媽的,這人彎到姥姥家了,找得到老婆才怪!
許輝推著輪椅往前走,這裡是三樓,那幫人鬧事的地方緊臨著電梯,他沒辦法只能選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