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裡的焦急、慌亂讓郝時聽著有些不忍,暫時打消了幾分疑慮,站起身走到陽臺。
不要錢的話,她說的,或許是真的。
雖然聽著還是有那麼些不靠譜。
郝時:“那麼,我該怎麼做?”
女人平靜了下來,“您,您會唱歌嗎?給他們唱首歌可以嗎?”
郝時皺起眉頭,“這個……還有別的選擇嗎?”
“呃……或者,您說些鼓勵的話吧!讓他們,不要放棄希望。”
郝時從口袋裡摸出煙點上,現在的情況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對著電話說一些客套話,給一些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孩子聽,這種行為,也太傻了。
可,如果是真的……
糾結了一會,直到電話裡傳來女人探詢的聲音,他才清了清嗓子說道,“呃……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你們可以叫我巧克力叔叔,雖然我們見不到面,可巧克力叔叔還是會在很遠的地方祝福大家。 ;不幸降臨在你們身上,你們會恐懼、慌亂、甚至產生很多消極的想法。可其實你們也是幸運的,有救助中心的人們幫助,相信很快就會找到家人或者戰勝困難。最重要的是,無論任何時候,絕對不能放棄希望。只有希望才能給你們勇氣、力量,戰勝心魔。 ;有一天,你們會長大,會變成堅強、正直的人。你們會擁有愛人、家人,到那個時候,你們會相信這個世界,還是美好的。巧克力叔叔為大家衷心祈福,一定要堅強噢,站起來,為那一天去努力吧!”
話音未落,電話那頭竟傳來另一個女人很大的抽泣聲,郝時嚇了一跳,剛想發問,一開始的女聲響起,竟也是有些哽咽的聲音。
“謝謝您,謝謝您的鼓勵,相信他他們已經聽到了,再次感謝,再見!”
不容他再說些什麼,電話結束通話了。
那一瞬間,郝時心裡突然空落落的。
他不明白,一開始拼命乞求他說些什麼的人怎麼突然就掛了電話,他不明白,心裡的某根弦為什麼像突然斷了一樣,某個地方,傳來隱隱的痛。
菸頭燒到手指,他慌忙鬆開,心情還是沒有好轉,他抬頭望了望晴朗的天空。
陽光照進眼裡,他下意識眯起眼。
一滴淚莫名滑落眼角,他抬手擦了擦,看著指腹的水漬,他困惑不解。
眼淚這種東西似乎早就成了奢侈品,在他的生命裡也已經不存在會讓他落淚的人。
他握緊掌心,掩蓋掉這代表脆弱的多餘的液體。
廖勝英在屋裡喚他,他將掉落在地的菸頭拾起扔進垃圾筒,轉身進了屋。
晚上七點,吳景安下了班回宿舍洗個澡,剛要出門小林打來電話。
“吳哥,晚上聚餐取消了,老蘆家的老太太突然進醫院了,估計情況不好。”
吳景安:“哪家醫院,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小林:“還是等明天問問他情況再說,他家那邊估計也亂成一團了。”
結束通話電話,吳景安收拾了東西去車棚騎車回家。
老蘆最近新升了單元長,哥幾個本說好要今天宰他一頓,現在突然出了這種事,聚餐自然是要取消的。
反正離家也沒幾步路,吳景安也不給許輝打電話了,直接回家。
他嘴角勾起笑,說不定還能來個捉姦在床。
剛騎出廠門,就被人攔了下來。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禮貌地問他是不是吳景安。
吳景安眉頭緊蹙,瞥了眼男人身旁停著的那輛車,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許輝他爸不至於同樣的手段用兩次吧!
雖然這樣說,他還是提高了警惕,廠服口袋裡放了個小手電筒,金屬外殼,殺傷力雖不大,但用得得當,倒是能躲過一時。
他握緊手電筒,提防地看著男人,一言不發。
男人提高音量又問了一遍。
吳景安:“你是誰?”
男人臉上沒什麼表情,“有人想和你談一談,請隨我上車。”
吳景安瞥一眼車後座黑漆漆的車窗,計算著逃脫的可能性。
他腳蹬的是幾百塊的兩輪,而人家那可是至少六位數的四輪,根本沒有可比性。
用這種方式來請他,要麼仗著人多,要麼面前這男人是個不容小覷的對手,無論哪一種可能性,他都註定了要栽一回。
他垂下眼,用腳蹬起支架,低著頭往車前走去。
男人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