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輝沒有等到期待的助理職位,甚至他所有的努力也在一夕之間灰飛煙滅。
就在許輝調往生鮮部一個星期後,有人在超市內部人員群裡放了他出櫃的影片。
一石激起千層浪;第二天整個超市的人都知道了許輝的身份以及他偉大的“壯舉”
許輝上班時引來了無數關注的目光;課長把他叫到辦公室,極其嚴厲地詢問影片裡的人是不是他?
旭陽的公子,同性戀。
曾經的救命磚現在成了絆腳石。許輝攥緊雙拳目光緊盯著影片裡的自己。
“是。”
一個鏗鏘有力的字斷了他的晉升機會。
被從辦公室趕出來,躲在門外看笑話的人各自散開;有人嘴角勾著笑,挑釁地看了他一眼。
方偉幾人紛紛給他打來電話;他疲憊地揉著眉頭對電話那頭的人解釋,“沒錯,那個是我,一個落魄的公子哥,一個不折不扣的同性戀。”
下班的時候方偉幾人將他堵在了超市外,硬拉著他去了常去的小飯館。
酒桌上李家文憤憤不平地說:“絕對是生鮮部的人做的,你升助理的事人人皆知,他們一個個眼紅得恨不得扒了你的皮。”
趙昌一杯酒下肚,酒杯重重砸在桌上,“小許,要不要收拾那幫人你放句話,哥幾個絕不手軟。”
王其相對冷靜些,只問他,“你能在這裡幹這麼久,看來是真的和家裡決裂了。出了這種事,估計這超市你也是待不下去的。”
方偉不依不饒地大聲嚷嚷,“小許犯什麼法了,他們還能把人辭了不成。你別怕,有老大哥幫你撐腰,就不信這些王八羔子還能折騰什麼事出來。”
許輝真沒想到,他和這些人僅僅相處幾個月,在這種時候,他們竟會不計較他這個被人唾棄的同性戀身份,仍站出來為他說話。
滿心失落的同時,又感受到了一份欣慰。
這個世界沒他想的那麼單純,不是好好學習就能天天向上的,這個道理他以前只在書本上讀到過,現在卻是用摔倒的事實去領悟。
再小的地方,一旦牽扯到利益,也會有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
酒場散後他沒有回家,而是步行去了吳景安的單位。
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大門口來來回回,他像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不時踢踢地上的石子,冷風吹過,他抱著膀子瑟縮在圍牆一角。
保安出來問他是否找人,他笑著搖搖頭,“我不找人,我等人。”
保安困惑地看他兩眼回了屋,兩個小時後吳景安騎著腳踏車出來。
許輝走上前的時候吳景安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
許輝笑笑,“等你。”
吳景安狐疑地盯著他臉上的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許輝抬腿坐在他腳踏車後座上,“疑心病要不要這麼重,就是想你了,剛跟他們喝完酒想著你快該下班了就來接你,快走吧我困死了。”
吳景安雖還有些懷疑,聞到他一身酒氣又是一副犯困的樣子也不追問,騎上腳踏車費力地往家騎去。
十月晚風吹在身上,涼意打醒了許輝的睏倦,窩在吳景安後背,他像一隻乖順的貓偶爾拿臉蹭蹭主人的薄外套。
“景安……”
“幹什麼?”
“要是我一輩子都是個沒出息的男人,你會嫌棄我嗎?”
“怎麼突然發神經。”
“要是我到老了只能是個靠低保生活的老頭,你可別把我一個人關在養老院裡。”
“哈哈……你想得美噢,養老院也是要錢的,就你那低保,算了,還是放我這吧,放心,我一週會讓你吃一次肉沫的。”
“景安……”許輝雙手摟緊男人堅實的後背。
十月漸涼的晚風吹散他心頭的話。
對不起,景安,好日子,可能要遲到了。
許輝在生鮮部又待了兩個星期,便被人找個理由辭退了。
方偉、李家文他們氣憤難當,嚷嚷著要找領導說理,許輝嘆口氣擺擺手,“算了,就算勉強留下,在這兒也沒什麼前途了。”
收拾好東西寄放在租房的大國那兒,他沒打算把辭退的事告訴吳景安。
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起床後他精神抖擻地加入找工作的大軍。
下了早班吳景安匆匆收拾東西便隨大家一塊坐上了李杭的車,直奔“天堂”飯店。
李杭女兒三歲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