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陪著他,多一小時多一分鐘,也好。
心裡那些不愉快的預感統統見鬼去吧,這個男人,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偷來,怎能放手,怎麼捨得。
他貼上男人的嘴唇,把甜言蜜語說進對方心裡。
你說過,要許我平安的,對嗎?
嗯,許你平安,一輩子。
一輩子,是多長?
不知道,要不,你陪著我一起,走走看吧!
接下來吳老爹的折騰沒完沒了,不勝其擾的吳景安很想撕破臉乾點什麼,可當他黑著臉剛走近兩步,狡猾的老頭子就坐在地上撒潑耍賴。
說他生了個喪盡天良的畜生,兒子要打老子了,老天爺不長眼怎麼不劈死這個孽種。
廠裡來來往往的同事指指點點著從他們身邊走過。
吳景安一邊擔心著啞叔一邊又要被這個男人耗盡心神,工作中難免疏忽。
監盤時在關閉再熱器事故噴水電動門時,腦子不知道哪根筋短路,竟隨手按下了高加出口電動門。
導致機組迅速跳閘,隨即啟動緊急補水泵,水位下降太快,鍋爐壓火。
全廠人都在眼巴巴瞅著安全執行一百天的獎金時出了這種事,還是在第九十三天時出的事,吳景安的大名再一次在廠裡迅速傳開了。
幾天後事件處理結果出來了,作為主要責任人,吳景安內部下崗三個月,主值降副,取消月度績效獎金。
對他本人來說這處罰算是輕的了,後面跟著一眾受牽連的人,考核都在一千以上。
這些天,吳景安不管走到哪,後面都會跟著一群憤怒的民眾,明裡暗裡地罵他損人不利己。
在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打擊下,臨近春節,吳景安終於把自己的身體搞垮了。
一場感冒他拖了半個多月也沒好,吃藥吊水也壓不住,咳嗽得越發厲害。
張叔已經出院,和啞叔搬進了吳景安家裡,許輝找了新的工作,一切彷彿走上了正軌。
殊不料吳老爹這個定時炸彈再次闖進了他們的生活。
127鬧事
許輝接到啞叔電話趕到家時正看到吳老爹像發了瘋一樣摔砸屋裡的東西;客廳裡一片狼藉,他仍嫌不過癮;轉站到廚房;撈出鍋碗瓢盆通通掃到地上,邊砸口裡邊不停罵罵咧咧。
“孃的;有錢給人治病;沒錢給自己親弟弟還債,吳景安;老子算看透你了;你這頭喂不熟的白眼狼,從今以後別怪老子對你不客氣……”
啞叔坐在客廳地上,頭髮蓬亂;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見到許輝急忙拿手比劃著什麼。臥室裡的張叔不停拍打著門板要出來,應該是怕他出事被啞叔反鎖在屋裡。
許輝扶起啞叔,把他勸進屋裡安撫張叔。
轉身走進廚房裡,一把拉住還在不停摔砸的吳老爹,寒著臉問他到底想幹什麼?!
吳老爹也是急紅了眼,那些高利貸逼得更緊了,大冬天的吳常被他們扒光了衣服在院子裡跳了兩小時的舞,說是再不還錢就要把他從高架橋上扔下去。
吳老爹甩開許輝的手,對著這人也再沒好臉色,“我幹什麼你管得著嗎?這是我兒子家,我想砸就砸,給我滾開!”
說著抱起電磁爐就往地上摔去。
巨大的響聲過後,摔裂了面板的電磁爐靜靜躺在地板上。
許輝冷冷看著那被砸裂了一塊的地磚,“你要怎麼樣才肯罷休?”
吳老爹像聽到一個笑話,略帶嘲諷地笑了幾聲,“罷休?老子連命都快沒了,還罷休?!我告訴你姓許的,沒本事就別學人說大話,你們不是要看著我死嗎?行,我他媽死也要拉著你們一塊!我要讓那個小畜牲給我陪葬,老子生他算白生了,我真後悔當初沒一把掐死他。還有你們這些狗****的死變態,我讓你們誰都別想安生!不弄死你們老子跟你們姓。”說話間,他從櫥櫃裡撈出一些碗盤,嘩啦啦全砸在了地上。
許輝眼裡的溫度瞬間低到極限,“你最好別逼我。”
吳老爹沒好氣地吼出聲,“你個狗**破玩意,還來教訓我!老子還真想看看你能把我怎麼樣,弄不死我我就天天來鬧,你不是喜歡出名嗎,老子就讓你們天天出名。吳景安不讓我們爺兩活,他也別想好好活著。還有你個不死臉的賤種,我還要抽空找你那爹媽說說理去,我他媽”
吳老爹話沒說完許輝一隻手勒著他脖子就把他按到了牆上,眼裡射出狠毒的光,手下一點點使勁,勒得吳老爹差點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