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黃曆了,招了女人。
數落完,李小梅功成身退轉戰魚肉區,孔新揉揉鼻子不好意思地看向吳景安,“哥們,別介意啊,我老婆和小清關係好,就是替她打抱不平。”
吳景安一拳頭搗上孔新肩膀,“你個妻奴,看你這樣子,我下輩子都不想結婚!我這招誰惹誰了,說起來,這事還是你挑的頭,哪天非宰你一頓不可!”
孔新笑,“行啊,你說哪天就哪天。哎,對了,聽說許少這兩天又去了,是不是啊?你說這人也怪,老長時間不出現了,這到底是成功轉戰幕後了呢還是另尋鮮花嫩葉了,廠裡那些女人可勁地討論,也沒個結果。這兩天咋又出現了,哎,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吳景安收斂了笑,隨手拿起旁邊一盒豆腐,“我怎麼會知道。”
孔新納悶,“你不知道?我以為你和那許少關係鐵著呢!不說你胳膊摔傷那陣人天天跑前跑後地伺候著,怎麼,這又鬧彆扭了?我說你怎麼回事,哥幾個處幾年了也沒見你和誰紅過臉,咋就和那許少那麼不對付。不對付也就不對付了,怎麼跟三歲小孩似的,今天吵明天好的,鬧哪一齣啊!”
吳景安挑了兩賣相不錯的蘋果,放進籃子,“行了,我趕車呢,明兒再聊啊!”
出了超市,吳景安手機的簡訊音響起,他掏出一看是啞叔發來的彩信,照片上他和張叔不知道在中國的哪旮旯笑得找不到眼了。
底下一行小字,應該是啞叔寫的:回去教我開微博,我要把這些照片都放上面去。
吳景安咬牙切齒地罵:秀吧秀吧,一天到晚地秀恩愛,還讓不讓人活了!
午飯是和宿舍一哥們一塊吃的,一盤花生米,一涼一熱菜,兩瓶啤酒加兩冰棒,吃得那叫一個爽。
哥們問他為什麼二十八了還不結婚,真就找不到女的?
吳景安喝了口涼啤酒,痛快地咂咂嘴,“女人?出門左拐,滿大街上走的有一半都是女人。可沒一個對眼的有什麼用。”
哥們搖搖頭,“不小了,咱這條件還要挑到什麼時候。我前兒見一女的,長得不咋地,我媽說了那女孩挺好,我想想也是,二十七八了,也該結了,不出意外的話半年後請你喝喜酒。老吳,行了,別挑了,眼看著三十了,更別指著能找什麼好的了。”
吳景安夾了口冷盤在嘴裡,嚼得很慢很慢。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年齡不小了,快沒挑的資本了。
可……他真沒挑啊!
樣貌、年齡、學歷、工作,他一概不看重,只想找一個能一起過日子的。
可
太難,太難了。
如果他喜歡的是女人,也許和這哥們一樣,隨便見一個,過得去就行。然後結婚、生孩子、養孩子,直到混到退休。
老天挺捉弄人的,像他這樣平凡普通,又只想過平凡普通日子的人,怎麼就成了被人歧視的同性戀。
明明沒什麼罪,還要被一些畜生拿來取笑、威脅。
他過的,比這哥們還要辛苦。
早班時,許輝拎了三份早飯進來。吳景安看也沒看遞到手上的食物,轉身出了廠門買飯。
正巧碰上小喬也出來買飯,對著他朝化驗室揚了揚下巴,“喲,這跑得挺勤。最近是不是犯什麼錯惹到我們廠花了,以前夜班可從沒見他來過,這倒好,連著兩個夜班都守到最後。這少爺看來是下決心來狠的了。”
吳景安一臉不屑地搖搖頭,“誰知道呢,估計打野食時被逮到了吧!”
小喬笑,跟著他一塊出了門。
40努力
下班點名時,大剛笑嘻嘻地上前攬住吳景安肩膀,“走,哥哥帶你吃好吃的去。”
吳景安詫異,“喲,中彩票了,哪吃啊?”
孔新隨後出來,興奮地嚷道:“酒香唄!”
吳景安眼珠子快瞪出來了,“乖乖,你到底中多少,大出血啊!”想了想,又覺得不對,臉一沉眼皮耷拉著,聲音陡降了幾度,“誰請客啊?”
小喬走在前面朝廠門外停著的跑車揚揚下巴,“還能有誰,林妹妹傍的大款唄!”
大剛笑,“小心人聽到,咱這吃人嘴軟的還在背後議論,不好,不好,這習慣得改改。”
小喬說:“我這誇他呢,哪天誰要是說我大款,我喜得能蹦上天去。這大款也不是誰想當就能當的,得有這資本,人許少堪堪配得起這稱號。”
吳景安皮笑肉不笑,說:“我胃不太好,今兒就不去了,你們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