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上趕著喜當爹的?就不怕進門先打八十大板? 知府重重一拍驚堂木,衙役們齊刷刷頓著水火棍,拖長聲音唱“威~武~”。 這不比唱戲好看? 公堂內外漸漸安靜,吃瓜群眾目光“布靈布靈”賊亮~~ 堂下跪著的人倒豆子一樣陳述:“草民呂大有,城南放貸的,家中有屋又有錢。這個薛氏是城郊賣菜的,也賣身,也做馬泊六……她看中我有錢,主動跟我好,我算算日子,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是我的。” 照他這麼說,八十大板不用打了。 因為這不是“和姦寡婦”,而是嫖暗娼。 薛氏驚訝得連哭都忘了,連聲說:“他胡說!我都不認得他,怎麼和他好!” 一旁站著的晏珣差點忍不住笑出聲……現世報啊! 他剛剛就是這麼委屈的!他也不認識這個女人啊! 被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吧? 呂大有自顧自說:“你說那死鬼男人,只能生子,不能取樂。你就愛我能幹,還想介紹兩個婆娘來,一同快樂……” “哇~”聽審的吃瓜起鬨,“繼續說!說細節啊!” 真是不虛此行啊! 又有人恍然大悟:“難怪薛氏一個婦人,在知府大人面前都牙尖嘴利的,原來是馬泊六——拉牽頭做暗娼的!” 這種人上下都是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 呂大有得了鼓勵,挺了挺胸膛,大聲說:“我一聽還有這種好事,拿了錢讓她介紹……” 知府拍著驚堂木:“與此案無關的汙言穢語,不必細說!” 圍觀群眾嘆息,知府大人真掃興。 呂大有老實交代:“此婦人攀汙秀才公,我聽著不對,立刻就趕來了。我給了錢的,應該算嫖宿暗娼吧?” 知府大人喝道:“薛氏,你還有何話可說?” 薛氏只一口咬定不認識姓呂的。 她真的不認識啊!冤枉死了! 人群中有人帶節奏說:“呂大有來得蹊蹺,怕不是特意來幫晏秀才開脫?” 呂大有鎮定反駁:“啟稟大老爺,說起來我跟晏家還有仇呢,怎麼能幫他開脫?” 他是放貸的,借錢的不還錢,作保的傅倫也跑路,卻把房子租給晏鶴年。 他沒處追債,也委屈呢! “既然如此,你應該想看到晏珣倒黴,為何又出來作證?”知府問。 呂大有瞪大眼睛:“我跟他有仇啊!怎麼能讓我的兒子認仇人做父?” 這個佐證實在太妙,仇人的話更有說服力啊! 一切就對得上了,只是薛氏咬死不認…… 正在此時,公堂外幾個漢子互相推搡,大聲說:“我才是孩子的父親,你胡說!” “大人!我要作證!我才是薛氏的姦夫!” 公堂前的人群立刻讓出一條路,齊刷刷望過去……活得久,什麼都能見到! 一群人搶著認姦夫的?認下這個孩子有獎啊? 薛氏雖然浪裡來浪裡去,也從未見過如此大場面,眼皮一翻險些暈過去。 “不許裝暈!”晏珣喝了一聲。 薛氏打了個激靈,來不及暈了。 知府也是大開眼界,讓這幾個漢子進來,拍著驚堂木說:“不許喧譁!一個個來說!再有咆哮公堂的,全部打八十大板!” 舞臺給到姦夫們。 晏珣不著痕跡地退到一邊,也成了吃瓜群眾。 這大場面,刺激啊! 其中一個粗漢跪前兩步,朗聲說:“啟稟大老爺!我是碼頭上拉縴的,這個婦人也是做牽頭的。我四十歲還沒娶到媳婦,讓薛氏幫找一個,她看我健壯就自己來……” “大夥兒知道,最苦不過縴夫,能有個女人就不錯,她年紀大我也不嫌棄。那個,我們就睏覺了!” 另一個小個子說:“我是打更人,也是娶不到媳婦的。薛氏說,她讓我快活,我也讓她快活。這個孩子肯定是我的,你們不能搶!” 對娶不到媳婦的人來說,認作姦夫,白得女人和孩子。 更何況,誰成功認下孩子,賞二十兩。 還有這種好事? 本來這些市井小民,對公堂天然畏懼,還猶豫著來不來……呂大有開了個頭,他們就不怕了。 只怕自己遲了一步,到嘴的鴨子被人搶了。 一時間,公堂上七嘴八舌的,都在說風流韻事。 種種細節,比聽小黃書還刺激~~ 最有殺傷力的,還是那個縴夫,他說出了婦人身上的胎記! 知府敲了敲驚堂木,命一個官媒婆來給薛氏驗身,果然看到了胎記。 薛氏頹然哭倒在地。 她確實是有姦夫……否則腹中的孩子哪來的? 但絕對沒有那麼多個! 這一二三四五…… 她都不知道哪個是孩子親爹了! “證據確鑿!你這淫婦!還有何話可說?”知府怒道,“按律誣告反坐,來人!打她八十大板!” 不認都沒用了! 薛氏摸著還未顯懷的肚子,連連磕頭:“大老爺!我懷孕了!懷孕了啊!” 阿豹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喲嚯!仗著自己懷孕就可以誣告碰瓷?下一回是不是要到王府門口碰瓷?”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