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順著山坡往下滾,不久,又告昏死過去。
如此週而復始,死死活活。
只要神志一蘇,立時又被同一詭異手法點上穴道。
他連下手者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這種痛苦,已超越了一個血肉之軀所能承受的極限。
除了劇痛之外,腦海中已沒有任何意念存在。
醒過來,又昏過去。
從山頂上一直翻滾到山腳。
衣衫盡碎,體無完膚。
最後,他連翻滾的力量都沒有了,穴道被點,只一震便昏死過去。
失去知覺的人,無論多麼長的時間,在他只不過是一瞬。
他又醒了,身上全無痛楚之感,明燈照眼,他發覺自己躺在一間陳設極其豪華的房間裡,錦帳繡裝,床頭一個精巧的獸鼎,噴著如蘭似麝的香菸。
這一境地,令他迷惑,驚奇。
如果是一個離奇而可怕的夢境,這夢還沒有醒。
如果這是死後的遭遇,那簡直不可思議。
他無法確定自己是生是死,從離開“玉牒堡”之後,一連串的事故,使他驚怖而困惑,是真?是幻?
人影晃動之中,一個白衣少女,俏生生地出現床前。
甘棠一骨碌坐起身來。
“相公醒了!”
聲音嬌脆悅耳,但有一種冷冰冰的感覺。
甘棠揉了揉眼睛,眼前的少女並未消失,證明不是幻覺,把手指往嘴裡一咬,痛,這當然不是夢,不由脫口道:“我是死是活?”
白衣少女冷冷地道:“死了,又活了!”
“這,什麼意思?”
“相公死了一次,但又活了!”
“這是什麼地方?”
“地下!”
甘棠毛骨驚然,慄聲道:“是陰間?”
“人間地下,地下人間。”
“在下不懂。”
“婢子白薇,請相公沐浴更衣,太夫人召見!”
甘棠一躍下床,惑然道:“太夫人?”
“是的!”
“誰是太夫人?”
“相公不久就可明白!”
甘棠滿心雲霧,仍不敢確定眼前是真是幻,可怕的經歷,又縈迴腦際,“玉牒堡”退婚,被蒙面人狙殺,被神秘人不停點穴折磨,想起來餘悸猶在,想不到糊里糊塗的會到了這神秘的地方。
心念之中,不由脫口問道:“白姑娘……”
“不敢當如此稱呼,請直接叫婢子名字!”
“這……在下不知如何到這裡來的?”
“婢子不敢饒舌,請相公立刻沐浴更衣!”
甘棠愕然了片刻,無可奈何地頷首,心想,見了什麼太夫人時,當可揭曉。
沐浴梳洗之後,換上了書生服飾,裡外煥然一新,他人本俊逸,登時如變了另外一個人,精神朗玉,那婢女白薇不由看直了眼。
甘棠被看得有些赧然,訕訕地道:“請帶路!”
“哦!”
白薇這才驚覺,粉腮也是一紅,道:“相公經這七日調養,與來時判若兩人!”
甘棠一震道:“什麼,我已在床上躺了七天?”
“是的!”
“令人難信……”
“請隨婢子來!”
出了房門,但見曲檻回柱,雕樑畫棟,一排排的宮燈,照耀得如同白晝,但卻靜悄悄地不見個人影。
甘棠愈來愈覺迷惘,這到底是什麼所在,難道真的是王侯宮闕?
顧盼之間,來在一間大廳之前,十二名勁裝少女,分兩排站在廳門之外。
白薇在階下停步,高聲道:“婢子白薇回令!”
廳內傳出一個少女的聲音道:“帶人晉見!”
白薇向甘棠作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徑直入廳,朝上方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