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夜裡,睡夢中的裴佔秋忽然聽到了妻子的聲音:“佔秋,佔秋!快來救我!”
他大聲呼喊著問:“紅娥,紅娥,你在哪兒?”:
“我在大院裡面,這裡好冷啊!我害怕!”妻子的聲音好像來自另一個世界,空洞而冰冷。
裴佔秋舉目一看,原來自己的面前有一個有著高高圍牆的大院子,妻子的聲音正是從大院兒裡傳出來的。
裴佔秋越過了那高高的圍牆,他看見一個女人被關在一隻大鐵籠子裡,雙手握著鐵柵欄。她赤裸的身上沒有一塊面板,但也看不見有血流出,粉紅的肉絲就彷彿包裹在看不見的薄膜裡一樣。
裴佔秋嚇了一跳,怔怔地望著她,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那女人從籠子裡伸出雙手,召喚著他:“佔秋,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顧紅娥啊!”
“紅娥!你怎麼會這樣?你的面板呢?”
裴佔秋急忙伸手去拉她的手。
這時,守在籠子外面的一隻大狼狗突然跳了起來,“汪汪”叫著,張開了血盆大口。
裴佔秋嚇得倒退了一步,不料一腳踩空,掉進了無底深淵……
裴佔秋一下醒了。
原來是一個噩夢。
難道妻子真的出了什麼事兒嗎?裴佔秋開始不安起來。本來就信鬼神的裴佔秋,這一回再也沉不住氣了,深夜十一點光景,他來到鄰村的一個有些名氣的神媽兒媽兒家裡。
他小心翼翼地敲門,對神媽兒媽兒能否開門心裡沒底。沒想到剛敲到第三下,門就開啟了。一股濃烈的煙臭撲面而來,嗆得他一個踉蹌。
室內昏黃的燈光下,正有一個老婦人帶著一個女孩兒,在神媽兒媽兒的指導下虔誠地請筆仙,裴佔秋焦急地等待著。
“說吧,我聽著呢……”送走了老婦人和女孩兒後,神媽兒媽兒點燃一鍋旱菸,將菸袋嘴兒叼在嘴裡,掃了裴佔秋一眼。
“我做了一個夢……”
裴佔秋大略講了一下妻子失蹤的情況,和自己在夢中見到妻子的情形。並按照當時的行情,把幾個銅板放在了香案上,然後眼睛一直急切地看著神媽兒媽兒。
神媽兒媽兒用眼角掃了一下銅板,點燃了一把香,插在香爐裡觀看起來。
“你妻子確實被什麼困住了。”
神媽兒媽兒指著中間燃燒的最快的一炷香說道:“你看它周圍,都是高高的香,就像屏障一樣,把她困在了中間。”
裴佔秋:“哪個方向?”
“在東北方向!”
“還能具體一點兒嗎?”
“你帶的香錢多不多?”神媽兒媽兒乜斜了一眼裴佔秋。
“有,還有!”裴佔秋把一把銅板撂在了香案上。
“從香上只能看個大概和方位。要再詳細,只能請筆仙。現在正夜深人靜,你來的很是時候。”
神媽兒媽兒拿來了一張紙和一支鉛筆,把紙鋪在香案上,讓裴佔秋也坐在香案前面,兩個人手背交錯,中間夾著筆。
只聽神媽兒媽兒口中念道:“筆仙筆仙快快來,是房子你畫個框,是院子你畫個圈兒,有多遠你用道兒道兒表示出來。”
裴佔秋只覺得自己的手微微抖動,筆也隨著手的抖動不停地在紙上畫道兒道兒。
幾分鐘後,神媽兒媽兒又說:“筆仙,今天就到這裡了好嗎?”並且說了“再見!”
停止以後,神媽兒媽兒指著紙上的道道說:“你看這紙上,圓圈和方框都有,說明你妻子被困在一個大院子的房子裡,距離這裡十來裡。”
裴佔秋:“東北方向?”
神媽兒媽兒:“根據香的顯示,應該是。”
裴佔秋聞聽頭都炸了:東北方向,十來裡遠近,大院子……這不正是支家大院嘛!
聯想到妻子睡夢裡喊過的支大夫,裴佔秋深信不疑。也不顧天冷雪路滑,一步一出溜地來到了這裡。
“我是傍黑來到這裡的,我想爬上牆頭,在黑影兒裡觀看院兒裡的情況,看看有沒有妻子的身影。”裴佔秋痛苦地說:
“牆頭很高,我上不去。轉了一圈兒,發現有一處壞了一個豁口,上面用幾塊石頭堵著。
“我扒著石頭縫兒上到牆頭上,剛一上去,不承想一塊石頭鬆動了,把我摔到了裡面。
“那時狗還拴著,聽到動靜,‘汪汪’叫了起來。立時有僕人過來了,把我領到了支大夫那裡。
“和支大夫見過面,彼此面熟。他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