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西.赫德以為林毅晨喝醉了,說話沒頭沒腦地。可是他發現,自己的鼻子並沒有失靈,他沒有聞到一絲酒氣。
“你的情緒有些不大對頭,林醫生。”傑西.赫德認真地觀察著林毅晨,忽然說道。
林毅晨站在門口,視線向下看著比自己矮一些的傑西.赫德,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真地很像學者的樣子,外表普通卻內有乾坤,一點兒也不像普通人,也不像他認識的外國人。
於是他答非所問地說道:“你一點兒也不像是外國人,你跟喬利很不同,他們都叫我‘夥計’,只有你很認真地稱呼我的身份。”
“我也會叫喬利為‘夥計’,這些只是因為我跟你並不太熟悉。”傑西.赫德沉默了一下,解釋地說道:“我是一個‘慢熱’的人。”
林毅晨裂開嘴又笑了起來,攤開雙手說道:“實際上我也是這樣,只不過別人看不出來。”
傑西.赫德聽到林毅晨的話,心情突然一下子變得輕鬆了一些,似乎在心裡更能理解林毅晨了一些:“我能理解你的處境,因為你需要讓周圍的人滿意,你揹負著很大的壓力。”
聽到傑西.赫德的話,林毅晨沉默了,這種話,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而周圍的朋友們從來都只看到他年輕有為、少年得志的樣子,卻沒有一個人能知曉他內心裡的掙扎。
傑西.赫德側過身,對林毅晨示意道:“要進來聊嗎?”
林毅晨在心裡想著找這麼一個老外聊心事到底有沒有問題,不過想到這裡只有自己跟他單獨相處,即使發生了什麼事,又或者吐露了什麼秘密,也不會有旁人知曉,如果以後某些秘密洩露了出去,他也能夠找到目標滅口。
心裡胡思亂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林毅晨走進了傑西.赫德的房間。
林毅晨坐在沙發上,傑西.赫德體貼地問道:“咖啡,還是水?”
“水。”林毅晨主動地坐到了沙發上。
傑西.赫德端著兩杯水來到了客廳,林毅晨正低著頭,看著他攤在茶几上的筆記本。
林毅晨指著筆記上的記錄,另一隻手接過水杯,搖頭對傑西.赫德說道:“這部分你的理解不對,看來你還是沒有理解穴位的含義。”
傑西.赫德聽到林毅晨指出了自己的錯誤,立刻來了精神,表現地比之前稍稍熱情了些,身體微微前傾看著自己的筆記本,態度很積極地問道:“噢?那真正的含義是什麼?”
林毅晨拿著水杯,歪頭思考了十幾秒鐘,然後無奈地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但是我很清楚,你寫的這些其實不對。”
傑西.赫德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本來他以為找到了捷徑,沒想到林毅晨也無法解釋清楚。
林毅晨見他很失望的樣子,反過來安慰他說道:“就連我們很多華夏人都搞不清楚這些東西,你就不要勉強自己了。這些知識我懂、我會用,其實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可以了,難道喬利的病情好轉,還不能讓你對我信任嗎?”
跟傑西.赫德坐在一起,林毅晨情不自禁地就聊起了醫學方面的事情。
傑西.赫德喝了口水,認真地說道:“我只想更多瞭解一下針灸的醫術,在為病人解釋的時候,我也能說地清楚。如果連我都說不清楚病理,病人又怎麼能信任我呢?”
林毅晨很欣賞傑西.赫德負責任的態度,但是有時候,這種執拗也是挺煩人地。
好在林毅晨不著急,隨便傑西.赫德怎麼研究,他相信傑西.赫德最後還是會選擇自己地。
“其實我給喬利治療的時候,你也可以在旁邊觀察,你不相信我,難道還不相信喬利嗎?”林毅晨隨口跟傑西.赫德閒聊了起來。
找個不相關的人,說著不相關的話題,或許能夠把心裡的那些煩躁給排解出去。
“我相信他,但是他的例子太特殊了。”傑西.赫德回道。
林毅晨眨了眨眼睛,奇怪地問道:“難道你的病人就不特殊嗎?如果是正常的病例,相信你也不會為難成這個樣子吧?怎麼說你也是聖瑪利亞醫院的醫生呢。”
傑西.赫德一愣,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林毅晨哪兒管他回不回答地,他現在就是不能讓自己安靜下來,一旦安靜下來,他的腦袋裡就會想起實驗室那些學生被那些大公司的威逼利誘所挾持,被迫做著噁心的事情。
一想到這些,他的手就癢癢地很,想揍人。
林毅晨的眼神又瞄到了傑西.赫德身上,傑西.赫德發現林毅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