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受傷,人躺在病床上,才折騰半天就像是去了半條命。
許順平作為負責人親自過來探望,見狀難免眼露無奈,在四下無人之際,低聲說道:“再晚一步,你就如願以償的可以‘離開’監委會了。”
這話說的特別含蓄,卻又特別的諷刺,看似在諷刺譚閆泊,實際上在提點譚閆泊,你能‘離開’監委會的方式只有成為死人被抬出去。
譚閆泊原本閉著眼睛,聞言眼皮發顫,被子下的手也是盡最大力氣緊握成拳的。
他今天吃的飯菜和水,都是熟人提供,這個熟人就是方家派到監委會里跟他聯絡的,當著他的面兒,對方承諾一定會盡力把譚凱從喬家人手裡救走,叫他放心。
方家就是這樣叫他放心的?
先讓他掉以輕心,然後趁其不備,一把剜出他的心。
如果說先前譚閆泊還有那麼百分之二十的猶豫,那麼這一刻,他是鐵了心要讓方盛兩家知道,別把他當傻子。
緩緩睜開眼,譚閆泊眼底盡是洗胃過後憋出的紅血絲,嘴唇張開,聲音慢半拍才出來,異樣沙啞,像是被砂紙打磨過,半夜聽都要瘮得慌,可內容,卻讓許順平心底一喜。
譚閆泊道:“我想舉報一個人。”
許順平按捺著內心的激動,出聲問:“你想舉報誰?”
譚閆泊說:“株海稅務局局長錢海龍,他跟株海當地多家集團和公司高層都有私下往來,拿國家利益換私人錢財,這幾年最少貪了五個億。”
不是方也不是盛,許順平短暫的失望之後,馬上不著痕跡的問:“你有證據嗎?”
譚閆泊雙目出神的看著某處,似是想開了,也像是豁出去的說:“有,我可以提供證據,你們隨時抓人吧。”
譚閆泊自打進了監委會,一直是三緘其口,他不能說,因為大家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牽一髮而動全身,而如今,他要將這條線上的螞蚱從低到高,一一摘除,他要讓上頭的人看清楚,不是他不義,是對方先不仁的!